林墨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一切，发现这里确实变成了原来的那个教室，而自己的刀还被自己抓在手中，腰间的袋子里面依旧装着满满的黄符，这一切看似和原来完全一样，看似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空间之中，但林墨知道，这依旧是幻境。
因为他感应不到宿世镜的空间。
“你说，到底是谁错了？”
张兰突然开口向着林墨问道。
林墨听到张兰突然的问话，先是一愣，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似乎终于想明白了一切。而这时教室的门上突然浮现出一道裂缝，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裂缝之中窜了进来，来人竟然是小黑。
“你怎么来了？”
林墨很是好奇，不是自己出来干活吗，怎么小黑也跟出来了。
“你还活着？那走吧。”
小黑看到林墨没事，虽然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冰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就要带着林墨从门口的裂缝中离开，但是却被林墨拽住了。
“好戏都进行到这里了，不看完怎么行？”
“那你快点，马上就要天亮了。”
小黑一脸不在乎的站到了一旁，拿出一袋小鱼干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他没有找地方坐，因为这间教室太脏了。
既然小黑说天快亮了，那林墨也不想再耽搁时间，扫视了整间教室一眼，缓缓开口。
“李凯，出来吧。”
林墨淡然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教室，站在讲台上的张兰身体一颤，好似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而在教室的一个角落，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哦？你竟然能够发现我？”
那道身影缓缓浮现出来，坐着的位置正是林墨在那个幻境空间中座位的旁边，那个李凯坐着的位置，而那道身影正是李凯，可是现在的李凯却不像之前那样，浑身散发着浓郁到极致的鬼气，做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林墨，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似是赞赏，又似乎是嘲讽。
“这一切不都是你做的戏吗？”
“哦？说说看？”
李凯听到林墨的话似乎产生了一点兴趣，这么多年，还第一次有人引起了自己的兴趣。
“所有你展现出来的一切都在想我诉说着事情的一个重点，那就是张兰，这场大戏中张兰是当之无愧的主角，你让我看到张兰的认真，张兰的能力，然后又让我看到张兰是如何被那个校长侵犯，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诉说张兰的可怜。”
“而那个学生，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可不是将张兰的事情告诉给了其他的同学，也并没有带哪些学生去做什么事情，因为八卦这种事，根本不用特地去做，随便说上一句，就有无数的人帮你传播，所以你最后让他们演出的那场戏实在太过做作。”
林墨看了看站在讲台上一动不动的张兰，又是一笑。
“张兰可怜吗？确实可怜，新教师被打压，即使自己做的十分出色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奖赏，我们可以说这对张兰并不公平，但若是给张兰评奖评优，那对那些工作了很多年，虽然教学能力差一些，但也付出了很多精力和时间的老师来说公平吗？不公平，所以这件事很难绝对的评说到底谁对谁错，这个世间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林墨这句话似乎引起了李凯的共鸣，他微微点头，叹了口气：“确实，这个世间没有绝对的公平。”
“对啊，所以张兰后来的举动也无可厚非，用自己的美貌去和副校长搞好关系，但是她错的是不应该去诱惑副校长，用这种办法来使得自己能够更快的晋升，更快的得到那些东西，为了争一口气，最后葬送了自己，我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说呢？”
林墨看向李凯，此时的李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双手拍动，为林墨鼓起了掌。
“说的不错，这个女人确实可怜，也确实可恨，正如你猜测的那样，那个男生后来根本没有将这件事说出去，反而拿过来威胁张兰，很有可能让她和自己发生关系，或者让她负责自己的花销，不过这个女人也够狠，自己的把柄被别人捏在了手里，不仅没有慌乱，反而好言好语的安抚下了那个小男生，等他放松警惕之后，这个女人就动了手，让那个小男孩彻底闭上了嘴，从此再也没有外人知道她和那个校长之间的小秘密，后来可能是那个校长玩腻了，也可能事情被发现了，她呢，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所以这个女人就被抛弃了，狠厉如她，最后竟然没有和那个校长同归于尽也让我很是惊讶。”
可林墨却还是摇头，嘲讽的看着李凯。
“行了，都到这地步了，还有什么必要继续隐瞒吗？”
见李凯点了点头，林墨就继续说道：“那个小男生死掉了，是你把他的魂魄变成厉鬼的吧，之后这个男生化成的厉鬼就找到了张兰，而这个女人也毫无意外的死掉了，而后来张兰和校长的事情确实也被传了出去，但那已经是那个男生死掉之后的事情了，而传出去的人到底是谁就不知道了，但是在张兰看来传出去这些事的人是那个小团体中的学生，想来也是可笑，原本她最信任的人却变成了她最怀疑的人。”
“如果我猜的没错，在幻境之中，之所以那些学生完全分成两个团体，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那个小团体中的人是真正的鬼魂，而其他的人都是你幻化出来的幻影，根本就不存在，而他们都是你杀掉的，或者说，是你将张兰变成厉鬼之后，张兰杀掉的他们。”
旁边原本还认真倾听的小黑感觉脑子好乱，果然，人类的世界实在太过复杂，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算了还是本喵的小鱼干好吃。
“不错，真的挺不错的，你是和其他人不同，发现的东西也不少，既然已经到了现在，那你准备怎么做呢，当然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就是你离开这里，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当我免费请你看了一场电影；第二呢，就是将这个女鬼收走，也算是有了交代了吧。”
“那你呢？”
林墨没有看张兰一眼，一只小小的厉鬼罢了，能害这么多人，还是李凯的帮助，一个被鬼害死的人，如果不是李凯帮忙，根本没有力量做出这么多的事，而就连她也不过是李凯手中的一枚棋子，一个玩物，可怜吗？可怜，活着的时候放弃了太多，可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就已经死掉了，不甘，怨恨，可能她怨恨着每一个人，那个校长，她的学生，那些老师。
但她的怨恨又显得无比的可笑，当第一次动了走捷径的念头时，就应该知道所有的东西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纸也不可能永远包住火。
所谓交易，就是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虽然可能在外人看来价值并不相同，实际上却是你情我愿的事，没有任何值得怨恨的，想要走捷径，那就要付出代价，无论这个代价到底是什么。
对于这种女人，林墨没有一丝怜悯，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做人的时候害了人，那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做鬼的时候害了人，那就要魂飞魄散，这也是一种公平，不过现在并不是处理张兰的时候。
“想当判官，可是你没有那个能力，所有的事情自有因果，你又凭什么来断决！”
“她杀了人，那自然有法律来惩治她，根本轮不到你出手，阴间有阴间的律法，阳世有阳世的法律，你不过是一个鬼物，纵然你有万千理由，这都不是你害人的底气，所以，战吧！”
林墨攥紧了手中的刀，一股强烈的战意从林墨的身上散发出来，道理说得再多，最后都要看实力，这是阴阳道的规则，只有强者能够制定规则，能够决定公平的定义，面对若无其事的李凯，林墨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强大压力，可虽然如此，他依旧得战，这就是他接了这段因果的代价，就算打不过，有小黑在，今天他也不会死。
可李凯却没有一丝动手的意思，点了点头，淡淡一笑，一股澎湃的气势猛然席卷而出，将林墨震退了好几步，若有所思的看了小黑一眼，身体竟然开始慢慢淡化，随即周围的空间又是一震，林墨也感受到了宿世镜的力量，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之中，但林墨的脸色却十分不好，李凯展现出来的实力实在太过强大，枫城竟然隐藏着这么强大的一个鬼物，强大到林墨竟然无法判断出它的等级！
“小子，你蛮有意思的，这次算你过关了，不过现在的你还不够和我战斗，你挺好玩的，我去准备下一个剧本，有缘的话，说不定我会给你一次机会。”
声音远远飘来，李凯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等林墨和小黑追出门外的时候，早已看不见李凯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