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感激地看着江小天：这个表弟真是自己的福星啊。
他在想：为什么表弟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今天这件事情发生之前的几天，就来到了魔都？这不会是系统刻意安排的吧？
如果是这样，系统做得可真是天衣无缝。
从震惊中醒过神，饥饿感开始袭来，他这才想起：还没吃晚饭呢。
万经理估计也没来得及吃饭，于是他邀请道：“要不和我们一起凑合一顿？”
万经理有些不好意思：“那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多加一双筷子而已。”李松一边开始做饭，一边对江小天说：“你去菜鸟驿站把路由器拿回来吧，报我收到的这个数字就行。”
江小天大喜过望，连忙出门。
听李松提到“路由器”，万经理想起星期天的时候，李松曾经给自己打电话，询问有没有客户私拿路由器的事：“怎么？你们真的丢失了路由器？”
李松点点头。
“确定是被我的客户顺走了吗？”
李松摆摆手：“算了，也不值几个钱。”
“这事我有责任，钱就由我来赔吧。”万经理说着，通过微信给李松转账500元。
李松没有收：“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实在对不起。”万经理神情颇为尴尬。
李松笑道：“其实对我来说也不是坏事，路由器被拿走之后，我表弟被迫戒掉了游戏瘾。对了，那天提着个塑料袋的老人是谁啊？”
“老人？哦，那是徐总。怎么，是他拿走了路由器？”万经理感到十分诧异。
“没有没有。”李松不想将事情挑破：“我当时从物业的监控里看到了这位老先生，印象颇深，我随便问问。”
“徐总想来不会做这种事。”万经理这才释然：“说起徐总，以前那可是经历了很多磨难，后来终于抓住一个机会翻了身，赚了大钱。他现在有很多产业，就连我们房地产公司，他都有股份呢。星期天来看房后，他当即定下了1单元302，准备留给孙儿上学用。喏，就在你楼上。他说小时候吃了太多苦，这回一定要给孙儿最好的学习条件。”
李松有点吃惊：原来是珍珠花园开发商的股东啊，怪不得能拿到房子，而且开发商肯定不敢让徐总退房啊，因此只能从那9位客户身上想办法了。
不过万经理的话，也印证了他先前对偷路由器的人的一个推断：以前过惯了穷日子，很满足于占便宜的那种感觉。
说话间，江小天把路由器拿回来了。宽带恢复之后，江小天习惯性地准备进游戏。
李松瞪了表弟一眼：“你昨天怎么答应我的？”
江小天吐了吐舌头，老老实实地看起了玄幻小说。
吃罢饭，已经到了晚上9点多钟。
万经理偷偷进入小花园看了看，发现外面的人已经都散去了。
李松笑道：“这9个客户带来的人也要吃饭啊，等了这么久没结果，自然该回家了。”
万经理摇摇头：“他们才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呢，明天肯定还会来的。好在今天没出什么事，我总算可以回去了。”
“慢走。”
次日，李松和表弟一出门，果然见到昨晚那群人又来了。
江小天好奇地问道：“这些人不上班的么，天天都来堵售楼部？”
李松笑道：“想想吧，上班一天才赚多少钱？如果能把珍珠花园的房子搞回去，又是多少钱？能够顶上班多少天？”
江小天明白了：“我能够理解他们。当利益严重受损时，换了谁都要闹上一闹的，我在游戏里就这么干过。”
“你是说堵门吗？”李松不信：“游戏里应该堵不了门吧？玩游戏时可以人穿人，所以就算一堆人站在城门口也没用，其他人照样可以进城。”
“理论上是如此，但实际情况未必这么简单。”江小天回忆着：“有一次，游戏厂商说话不算话，推出了‘斩魔刀’，导致我们刚买不久的‘伏魔刀’急剧贬值，而厂商不久前还信誓旦旦地说，3个月内不会推出新的兵器品种。”
“于是你们很生气？”
“那当然。买‘伏魔刀’的人特别多，每个人在所属门派也有一大帮朋友。大家一合计，所有服一起行动，分别在主城的四个城门集合，把城门堵住。”
“那没用吧？”
“怎么没用？每个城门口都聚集了几百甚至上千玩家，那叫一个壮观啊。在这里，你将充分体会到什么叫做寸步难行。等你好不容易进城或出城，已经花了比平时多出几十倍的时间，而且容易断线，烦都要烦死了，还怎么做任务？”
李松明白了：局部聚集太多人，确实能使得游戏画面极为拥堵，游戏体验严重恶化。虽然不至于真的堵门，但那效果也差不了太多。
“你们还真有一手。那后来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因为主城四门是做任务的必经之路，这么一来，即使那些与‘斩魔刀’无关的玩家也受不了啦，无数人在论坛上呼吁厂商重新考虑一下，声势浩大。厂商被迫停止了‘斩魔刀’的发售，使得‘伏魔刀’的价格也稳定了下来。”
李松感叹：“你们游戏玩家真是厉害，竟然弄了一出游戏版的‘堵门’事件。”
江小天提醒道：“可不光是游戏玩家，其实哪里的用户都不好惹。”
李松听了没太在意。
来到公司，李松和江小天继续帮汪学涛、刘雨辰核实仿冒品用户。
忽然，汪学涛回过身来：“松哥，我微信上有个陌生人‘律师老邹’要求加我。”
李松头也没抬：“这种事问我干啥？你想加就加，不想加就拒绝呗。”
“可是他声称，是游子老用户推举的代表，要跟我们谈谈。”
“啥？”李松一愣：“还有这种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刘雨辰也嚷道：“那个‘律师老邹’也要求加我了。”
李松想起，汪学涛和刘雨辰分别在宝库和卓汛论坛上留下了联系方式，难怪“律师老邹”能找到他们。
李松挥挥手：“那你们就加吧，听听这个‘律师老邹’都说些啥。”
汪学涛跟“律师老邹”聊了几句之后，感觉事态严重，便创建了一个群，将几个人全都邀请了进来。
“律师老邹”在得知李松就是游子的研制者后，说了句：“久仰！你的这个产品做得非常好，很多人都赞不绝口。”
李松还没来得及高兴，“律师老邹”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没把他呛死：“然而你们的营销策略，就只能用弱智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