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最适宜的便是火锅了。
墨色苍穹，漫天飘舞的雪花，月光、星光似乎都被那点点莹白所隐没，一众人聚到宴会厅，秦王请大家一起品尝大唐冬日里流行的吃食，‘暖炉’——也就是21世纪的火锅。
众人围着火锅而坐，伴着小酒，大唐举国酷爱肥羊，所以吃火锅的时候，羊肉管够！
一众人吃得是不亦乐乎，满面红光。
“教授，汉中那些病人，不知你们治疗得如何了？”秦王爱民如子，即使在这寒冷冬日，心中依旧挂念着百姓。
“王爷，我们已经在蝙蝠身上发现了病毒，不过如何治疗还要再试验。”张博答道。
“教授，我这些日子一直在观察杏儿。她的行为举止，跟正常人没有不同，只是过于顺从！这样的人，其实在我们身边，比比皆是，大唐、东极国，都有。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父母、老师，都在强调，‘要听话！’——于是我们产生了一种固有的认知，只要你有独特的想法，就会被周围的人，指责和质疑，只要与周围的人，保持一致，简单的按照旁边的家伙说的和做的，去说和去做就可以了，这样无疑对自己来说，既简单又没有风险。所以这些人，也许就没有病，他们的行为，只是长期服从的惯性，而我们基因测试发现的智慧蛋白的差异，会不会是因为他们长期的服从权威，导致的脑部机能退化的表现？”
刘宏笑着接道，“我支持小雅的说法。人类是从猿类进化而来，猴子天性就是善于模仿，跟着说，跟着做。而人类，绝大多数人，仅仅是跟随，跟随流行字眼儿，跟随电视上明星，跟随政客，如果在与很多人在一起，你说的东西，与大家都不一样，那就是‘危险信号’，严重的可能被抓进牢里，轻则被周围的人所嘲笑，所以跟随是最安全的，简单不用耗费脑力，安全不会遭受质疑，还能赢得朋友的认可——这就是跟随者！”刘宏抿了一口就，接着说，“至于长期做一个跟随者，逐步丧失了人类的自主意识，智能退化——可能是结果，而不是原因！”
赵杰思索了一下，“我记得曾经有一个试验叫做‘服从权威’，试验的结论是：人类有一种服从权威命令的天性，在某些情景下，人们会背叛自己一直以来遵守的道德规范，听从权威人士去伤害无辜的人。还有一个著名的试验叫做‘从众试验’，试验的结论更加有趣：大约有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被试始终保持独立性，无从众行为；而剩下的人或多或少，都做出了从众行为。”
张博若有所思，“我记得看过一本哲学书，这样缺失独立思想的人被称为——哲学僵尸！”他接着说道，“哲学意味着智慧，而哲学僵尸，指向缺乏自主智慧的人类。”
一旁的云飞，并没有积极地参与讨论，他的神经网络体系，对于复杂的信息处理，还处于不断优化的阶段，不过他已经从记忆库中，将他们谈及的各种试验一一调出查阅，他的中控中，出现了那个孤村，那里的每个人，每日都跟随着惯性，起床——劳作——吃饭——睡觉，这来源于多种惯性，肌肉惯性、思维惯性、生活惯性......久而久之，不知不觉中，他们变成了——生物机器，他们依然会从惯性的一切中，获得满足，吃得饱、穿得暖、这里很安全，以及简单的小乐趣。
郝雅望向秦王，“王爷，在隋末的时候，杨广暴虐无道，但是绝大多数的官员，仍然按照皇帝的旨意，欺压百姓，结果民不聊生——所以那些大臣，虽然他们有道德良知，但是他们依然选择了服从。而高高在上的皇帝，最欢迎的便是‘君云亦云’的臣子——那些大臣便是哲学意义上的僵尸！”
刘宏说道，“小雅，要纠正你一点，真正哲学意义上的僵尸是指完全没有自主想法的人，而王爷的那些个大臣，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而是逐利而去的，他们不是僵尸，是人精！”
张博笑道，“回头给这些人做个检测，看看他们的智慧蛋白到底有多高，肯定比小雅高！”
众人哈哈大笑。
张博望向众人，“我在想，如果真的有一种病毒，感染了人类，改变了人类的基因，使得感染的人智能退化，由此产生的结果——变成缺乏自主意识的——哲学上的僵尸，这种可能性依然存在！我和赵杰依然会继续对病毒的研究。”
显然教授是充满智慧的人类，他坚持自己的看法，也许他会有进一步的发现！
“所以有句话叫做，‘真理总是在少数人手中！’”郝雅笑道，“王爷，您是权威，这天下人都会遵从你的意志，会跟随着你。”
秦王举杯望向众人，“我今日收益匪浅，我大唐将来的臣子，绝不要阿谀奉承，人云亦云之徒。大家喝一杯！”
喝完，秦王抿了抿嘴唇，意犹未尽，“小雅，回头你把那两个试验给我好好讲讲，我要引入到官员选拔里面去。”秦王不自觉地模仿了，众人对郝雅的称呼，这样显得与大家更一致，更贴近。
好酒配佳肴，再加上一群好友，人生还有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