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中，一簇簇篝火熊熊燃烧。
玄甲军士们围坐在营帐外面，篝火上，悬挂着今晚捕杀的野山羊，烤羊的香味四溢，随着春夜的微风，飘荡着。
他们大口地喝着酒，大口地吃肉——今夜收获良多，大堆的猎物，金子，还碰到那个白衣女人——财富和女人——就是这个冷兵器时代，军人的终极追求——他们的话题多得说不完。
一顶营帐里面，郝雅正在沐浴，她软绵绵地躺在木桶里面，享受着，曾经在那头古代狼身下，憧憬过的——泡个热水澡——惬意。
她的意识开始游离出身体，从营帐里面飘了出去。
她没有花时间去反省自己——为什么搞不清楚东西南北，否则又怎么会遭遇野狼；她也没有再多费心神去研究那头——腥臭的狼——想到这里，她把澡豆又在身上擦了一遍，一定要洗干净。
她在想那个女人：
——为什么她的身体是冰冷的？机器人比如云飞，不是冰冷的，他很温暖！
——诺德是冰冷的吗？——有待验证！
——那个女人仿佛认识云飞，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像极了汉中街头，还有上元灯会的时候，长安街头的那些女人。但是，跟那些女人不同，云飞也望着她！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诺德也许知道！
耳畔传来那帮玄甲军的喧闹声，“那么多金子，明日哥们就去宜芳苑好好玩玩儿！”
“宜芳苑？”郝雅重复了一遍，虽然自己来自于21世纪，可是常识是有的，经验也是有的——青楼！
“好你个云飞，机器人云飞，跟着这帮男人在一起，你的老毛病又要犯了！”
她再也不能在木桶中淡定地泡澡，连忙起身，擦干净，换上了随身携带的——白色衣裙——出去吓死他们这帮没良心的负心汉！
皓月清风，所有人的心情好得飞起来。
郝雅一身白色流霓裙，乌发用水红色丝带轻挽起，悄悄地向云飞走去。
他坐在玄甲军士中间，很开心，他们吃着肉，喝着酒——不对，云飞也在吃，也在喝，他的消化系统搞定了？
她默默地从后面观察着他——看上去他的军营生活过得很开心，有了一帮子哥们儿，如果大家都要去青楼，不让他去，好吗？
看来秦王说得没错，“大丈夫立身处世，要建功立业，不能把他关在并州府衙里面陪着自己。”
她摸到他旁边，挤了进去，分开很久了，这个机会要抓住。
玄甲军士们已经跟她很熟悉，她的到来，为他们进一步探究某些话题，提供了机会。
“小雅姑娘，你不是说正北方向吗？怎么跑到河边去了？”
“我忘记哪边是正北了。”她稍稍沉默了片刻，坦然地回答。
一片哄笑。
“小雅姑娘，你的麻醉枪是等狼趴到身上才用吗？如果是头老虎呢？”
她叹了一口气，哑口无言，前面的故事还是省略吧，免得给女人丢脸，这样，女人怕是再也没机会翻身了——结果就是——她把那头狼放倒了，尽管是到了最后一刻，趴在自己身上——这才是最重要的。
“小雅姑娘，那个女人摸你是什么感觉？”
这是她能够和愿意回答的，“冰冷的感觉，就像死人的手在摸我！”
“死人的手？”他们一个个怔住，身上的热意凉了些，与他们的想象差距巨大，他们开始皱着眉，想象着，那种令人全身泛起鸡皮疙瘩的抚摸。
她对他们的表情非常满意，微笑着，望向面前的军士们，“我那会儿还以为是她是僵尸呢！”
她望向云飞，“云飞，我看你一直看着她，发现什么情况吗？”
身侧的云飞，没有回答她，而是温柔地望向她。
他的电磁波接收模块——天线——开始接收她的意识电磁波——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而是沉溺在他漫溢着脉脉柔情的目光中。
没有语言的交流，云飞望着她，中控飘来了解读结果，“她在想，你为什么望着那个女人？”
云飞尝试着，将自己的想法——“我在尝试解读她的意识！”——用电磁波的方式，传递出去——中控飘出一段文字，“她能明白吗？人类并不具备接收和解读电磁波的能力！”
眼前的她，继续望着他，深情地凝望——显然，她不能接收和解读！——但是人类的情绪表达，从眼睛里面就能感受得到，不需要电磁波。
不过云飞依然接收到了，完成了解读，他现在沉迷在这个新的发现当中，奇妙的意识电磁波，所有的人类，都是他的实践对象！
中控迅即地飘来了连续的文字，来自于她的意识，“我们好久没见了，我想单独跟你在一起！我想你......”
云飞那白皙的面庞，洋溢着笑容，他的心——不对，是意识——欢怡起来——他牵住她的手，一起向她的帐篷走去。
那里便是他和她的小宇宙，屏蔽力场只允许空气分子的流通，而其余的一切，大于空气分子的物理存在，以及声波——阻断。
久别重逢的欢怡之后，他们互相依偎着，开启了意识的交流，以语言的形式。
“小雅，我刚才想要告诉你，我在尝试读取她的意识！”
“如何读取她的意识？”
“有一项研究认为，人类大脑是一个电磁场，这个电磁场会将各个脑部分区的信息，进行整合，产生以电磁波形式存在的意识。”
“意识是电磁波？”郝雅带着怀疑，思索着，“人类有一个医学检查叫做‘磁共振’，如果人类大脑是个电磁场，那磁共振在对脑部检查的时候，所产生的电磁场难道不会与人脑的电磁场产生相互作用吗？”
“那项研究资料里面，探讨过这个问题，人类大脑的脑液，起到了有类似‘法拉第罩’的效果，将大脑与外部隔绝，不会受到外部静态电磁场的干扰。地球本身是一个静态电磁场，磁共振检测的电磁场也是静态的。”
“明白了，那你读取到她的意识了吗？”她的眼睛充满崇拜地望着他，柔软的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胸口。
“我成功地接收到了她的意识电磁波，频率与人类近似，但是解读有问题。因为每个生物在思索的时候，用的都是母语，她的意识所使用的语言，在我的地球语言存储库中不存在，我无法解读。”云飞沉濅在思索当中，身体表面的愉悦，使他的意识愈发有创造力。
“她和诺德是一起的。上次我去拜访诺德的时候，诺德告诉我，他来自于距离地球4.78光年的诺伊特星球！”
“诺伊特星球？看来他们的语言，我们目前无法解读。”云飞的情绪模块输出了遗憾。
“但是，他们却可以解读我们。你想，诺德能够通过意识跟我对话，说明他们已经掌握了诺伊特语言与中文的翻译。”郝雅接着说，“我怀疑他们在这里的目的，就是完成对人类意识的实验研究，最后他们便能够控制人类的意识。”
这个猜想把郝雅自己吓了一跳，她的眼睛虽然依然望着云飞，脑子里面开始飞速地思索起来，“诺德看上去似乎是坦诚的，他们真的要来控制人类吗？我们如何反控制？”
云飞读到了她的想法，“别担心，你先去接触诺德，我过一段时间到拜月观去找他，也许我们能够通过他，找到两种语言的对照。这样，我们也可以解读他们，不会被他们控制。”
云飞怀中拥抱着她，轻轻地抚摸着她光滑的皮肤，开始思索一个问题，“她不在自己身边，我还能接收到她的意识电磁波吗？如果每个人都在对外传递意识电磁波，如何分辨电磁波来自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