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封八门 > 第二卷.第一章 鬼头山
  时间过去一个月,老刀因为慕容婉玲的死,一直萎靡不振。虽然比之前的状态好了一些,但却始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为了麻痹神经,他整日里以酒度日,喝的烂泥一滩,不论镇上的大街小巷,还是附近的猪棚鸡窝,只要一喝醉,倒地就睡。
  日子久了,镇子上的乡亲们也就开始议论,说这破庙自打老和尚圆寂,就不再是佛家圣地了。
  这去年刚“送”走一个老酒鬼,镇子上清净了不少,今年又来个新酒鬼。佛庙原本是清净之地,怎么就沾上了这些个玷污佛家的酒鬼。
  这些日子,除去给村里过世的老李头守灵,混了一些吃食外,真的是没法养活我和老刀两个人。
  虽说老刀确实有些江湖地位,也时常有些小弟送来钱财。但再多的钱财,也经不起老刀的肆意挥霍。老是这么混吃混喝,日子久了,他那些江湖兄弟,也不再是兄弟了,时常是躲着他不见。
  后来,老刀不知道从哪里换来一壶“杏花村”。
  我问他哪里来的钱。
  他笑着说:“我用白晓静寄给咱们那信,那信上的毛猴子邮票,跟王老板换的。我觉得我赚了!哈哈,一张纸换了一壶好酒!”
  我听他讲,把庚申猴邮票换了酒,心里一阵难过。
  这庚申猴邮票,制作精良,栩栩如生。据说这底稿是画师黄永玉所作,雕刻师姜伟杰所雕,两位大师携手而成,十分难得,日后升值潜力巨大。怎么就一壶酒给换了!这老刀真是个败家子。
  老刀,整日里只想着买酒一醉方休,我两个人身上值钱的东西,也只剩下我那块玉怀古,和慕容婉玲留下的玉簪子。
  这天,老刀拿着那紫罗兰发簪问:“你说这发簪是不是真的翡翠?”
  我拿过来仔细看。
  这紫罗兰翡翠发簪,入手微凉,通体透彻如水,紫色飘花犹如紫云玄飞。虽然这内里有些细微的点点棉絮,但这也表明一件事,这是自然而成的木那雪花棉。
  我说:“这紫罗兰翡翠,这么好色泽的紫色很少见,而且看这水头,起码是高冰了。还有这内里的雪花棉,灵动漂浮自然的紫色飘花,这发簪是天然A货,堪称绝品。”
  老刀问道:“啥?啥是冰种?”
  我说:“翡翠以水头,底子分阶:玻璃种,冰种,糯种,豆种。其他还有芙蓉种,果冻,以色定油青,又有无水铁龙生……”
  “这样看来,这发簪是排行第二阶?我听说,验证翡翠是不是自然的A货,要拿它开水煮?在玻璃上划?”
  我说:“你可千万别听那些人瞎扯!现在那些奸商,低端的手段用玻璃仿制,中端的手段用高温高压染色去棉,还有拿水沫子冒充翡翠等等,这高端的手段用的是高科技。热水怎么可能把染色体轻易去除?拿翡翠划玻璃纯属扯淡。”
  老刀也还算有良心。几次三番想打玉怀古和玉簪子的主意,最后都打消了典当换酒的念头。
  为了探寻东北长白火山的玄洞变化,以及封印压制玄洞的景离之门,我们将目的地划为东北长白火山。
  原本是想,再打听一下“陆蓁蓁”的下落。想在镇子上多住一段日子。
  看来眼下没法待了。为了躲避乡亲们的闲言碎语、指手画脚。我们只好提前出发。
  临行前,老刀不忘留下一句话。
  他醉醉醺醺道:“此处不留爷,爷就回老家。”
  说起来,老刀的东北老家-刀家坎子,跟长白火山离得不算太远。据他说,也就隔着个原始森林。
  我朝老刀一撇嘴,骂道:“都他妈隔着一原始森林了,你还在这儿跟我胡吹海扯?说什么不远?”
  老刀一个劲儿坏笑。
  一路上也是饥十顿饱一顿。为了填饱肚子,也为了老刀能喝上酒,我只好做起了老本行。
  走出故土齐地,在一个叫做溏水镇的地方落脚。这镇子虽然算不上多繁华,但还是有几个大户人家。
  这几天,我也没闲着,踩点到几家恶霸大户家。还好得了几件陶器。后来,就换置了一些钱,一半分给了穷苦人家,一半自己留了下来。想着,这几个钱能混些时日。没成想,老刀吃喝嫖赌样样不拉,最后没几天功夫,钱就花了个精光。
  离开溏水镇后,一路上却是越走越荒凉。看着村村落落穷的啃树皮,我们只好一路乞讨,一路吃野果走过来。
  这天走出村落,天色已渐渐暗下来。眼瞅着前面一片树林。我和老刀已经又饿又累,一屁股坐地上。
  老刀说:“有林子好啊,有林子这眼下就不缺吃的。等老子抓些野味来,今晚包餐一顿!”
  好巧不巧,不远处跑来一只灰毛兔子,那兔子看了我们一眼,非但不害怕,反而举着爪子朝我们挥。
  老刀看了,骂了句:“娘的,改天换日了?兔子都欺负到老子头上了!”
  他掏出天吴之獠就冲了过去。就在老刀拿这天吴之獠刺过去时,这狡兔一跃而起,轻巧躲了过去。
  狡兔回头看了一眼我俩,眼神里极具挑衅,之后扭着屁股不紧不慢地跑起来。
  “他妈的,这兔子成精了……”
  我和老刀追着追着,这兔子跑进一片坟地里,等我们跑过去,狡兔早就顺着坟墓的洞,钻了进去。
  老刀不解气,褪了裤子就准备往兔子洞里尿。
  都说狡兔三窟,我绕着坟转着,看这兔子洞有没有其他洞口。果不其然,在坟背面还有个后洞。这后洞一旁有棵小树,这树上,挂满了像野枣一样的小果子。我把老刀叫了过来,他一看就大笑起来:“野味没吃成,这野果子倒是管够。”
  我说:“兔子洞边有果子,兔子怎么可能留到现在?”
  老刀摘下那红扑扑的小果子递到我手里,笑着说:“兔子不吃窝边果。”
  看着这诱人的小果子,饿得更厉害,没心思想那么多,就大口往嘴里送。
  只觉得这果子一股怪味,又辣又甜。老刀却高兴地大叫:“这果子好吃!一股浓郁的酒香!”
  吃完红果子,昏昏沉沉有了睡意,老刀也嚷着困死了。
  等我和老刀醒来,却发现不远处小山丘上,一户人家亮着灯,我们兴奋不已。攀上小山丘,来到了这户人家。
  主人是个看林子的老头儿,约摸70来岁,一米六的个头,身材清瘦,虽然有些耳背,还好多少能听懂我们的话。
  山里人终究是望着外来人亲切,也没有那么多的戒备心。聊着聊着熟悉了,老人家就跟我们聊起家常,问我们是做什么的,要去哪里?我们说是逃荒去东北。
  后来才知道,老头姓刘,无儿无女,是镇子上给安排来这里看护山林。我问他这地界属于哪里,他说过了这座山,就出山东了。眼下这山,名鬼头山。
  刘大爷看我们饿的不行,说是山里人没啥东西招待,只剩下一些野菜做的汤,和几只烤野兔,将就着吃吧。
  我心想,这哪还是将就吃啊,这简直就是山珍海味。
  老刀一个劲儿地夸着刘大爷的好,不停往嘴里塞着兔腿。
  老刀边吃边说道:“刘大爷,这饭菜确实是香,就可惜少样东西,唉……”
  我说:“你可别得寸进尺,有吃的就不错了,你还想着喝酒?”
  老刀嘿嘿笑着不再说话。
  刘大爷竖着耳朵问道:“啥?你们说啥?”
  老刀凑过去大喊:“大爷,您这儿有没有酒?”
  “你说酒啊!嗨~要是有的话,我早就端出来了。再说了,这方圆十几里都是山林,哪里还有其他人家?更别说是酒馆、酒铺子……”
  老刀垂头丧气,很是失望。
  吃完饭,已经是夜里,刘大爷见天黑,就安排我们住上一宿。
  这一路上受尽了别人的冷眼,突然就在这山林里遇到这么个贵人,我和老刀感动的恨不得给他下跪。
  这些日子的奔波,已经筋疲力尽,已经再没有精力前行了。确实得好好睡一觉……
  虽然这小木屋简简单单,也还算坚实。刘大爷住里间,我和老刀就在这外间打了通铺。
  等到下半夜时,我被一泡尿憋醒。走出屋子时,却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
  那浓郁的酒香,让老刀从梦里苏醒,他大喊着:“好酒!好酒!”
  我见他从屋子里跑出来。
  确切地说,他更像是在飘。
  老刀就像屁股被火烧了一样,拔腿就往林子里钻。我一泡尿撒完,提着裤子就去追他。
  只是这种感觉很奇怪。自打闻着这酒味,只觉得自己身体变得异常的轻盈。就像是刚才看到的老刀一样,在飘。
  伴随着月光,路上还看得清,等进了林子,就越来越黑。老刀舍了命地在“飘”,嘴里还在不停喊着:“好酒!好酒!”
  林子里潮气越来越重,雾也越来越浓。
  “飘”着“飘”着,不远处传来亮光。等到跟前,原来是一个酒铺。门前挂着俩大红灯笼。里面的酒味越来越浓。
  老刀抱怨道:“这老刘头,忒不厚道,这不是有酒铺么?还说是啥荒山野岭就他一人?”
  我说:“这挺奇怪,你没觉得咱这身子轻飘飘的?”
  老刀回道:“确实有这感觉轻飘飘的身子……是不是这酒劲儿太大?咱给熏得?”
  我笑着说:“你可别扯了,咱都没喝,哪来的酒劲儿?
  不过也确实太蹊跷,咱来时可没遇到这家。”
  老刀说:“管他那么多,有酒就好!”
  来到酒铺,门前一个约摸70来岁的清瘦老头,笑着迎过来。
  定睛一看,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山上那老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