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鹫城是离寒月城最近的大城。
这座城当初在寒月城飞升到虚空时候吗，就已经出手过。
当时，那一队强者送给韩牧野数尊洪荒级战傀。
虚空之中大城之间的争锋，本就是如此。
在那一战之后，兀鹫城算是稍微沉寂下来，再没有出手，而且，也没有与寒月城有商道相连。
至于寒月城，这么多年来，在凤九天的执掌下，繁盛许多。
主要原因还是寒月城中有一座能与各方交易的万神殿。
牧月战傀执掌这大殿，负责韩牧野所有的宝物交易，还有各种任务。
比如最近几次神域之中任务，都是牧月战傀帮着韩牧野接取。
只是没想到，眼看寒月城越来越稳固，实力越来越强，兀鹫城竟然有胆子出手。
乙木城，最靠近寒月城和兀鹫城的大城，原本是能传送到这两座城池的，现在只能传送兀鹫城，而且传送过去也会被盘查。
大阵之前，几位乙木城的修行者在高声解释。
他们劝那些往兀鹫城的修行者不要现在过去。
一旦过去了，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他们也无力援救。
站在传送大阵之前，韩牧野面色淡然。
金鸟在韩牧野耳边低语。
“兀鹫城是不是有什么依仗？”
一旁的浑沌也是好奇出声。
“确实，若不然他们没有攻击寒月城的胆子。”
若不是有什么变故，没有力量提升，兀鹫城不可能敢向寒月城出手。
要知道寒月城在虚空之中虽然不算什么强大势力，但也是有铁杆盟友的。
凤歌城，还有铸阳城。
只是那座天象城因为化身交易之城，选择中立，反而在所有人看来，并无与哪一方有牵连。
韩牧野双目之中透出一丝精光，沉声道：“往聚临城。”
聚临城，乃是兀鹫城的盟友。
按照周边城池之间的传言，据说这聚临城也是以虚空截杀起家，与兀鹫城其实是一家。
以目前的形势看，兀鹫城要是想真的拿下寒月城，必然是要借重聚临城之力。
通往聚临城的大阵并未关闭，只是愿意去的人不多。
韩牧野付出十万源币，踏上传送阵。
灵光闪动，虚空变幻，等面前的光影散去时候，他已经立在一座斑驳大城之中。
这城看上去有无数年岁月，四处斑驳的墙壁诉说着故事。
还有许多断壁残垣，显露出这城中曾经发生过极为惨烈的战事。
或许，真的如传言那样，这城，就是夺来的。
韩牧野走在城中，听着身边各种议论，不一会，就汇聚一些消息。
在聚临城中，有兀鹫城的征集大军据点。
招募能往寒月城征战的修行者。
至少也要有五级以上修为，最好是御傀师。
酬劳不低，每日所有一万源币。
“这么高的价，就算是占领了寒月城，他们也不可能回本。”金鸟嘀咕着。
韩牧野没有出声，在城中逛一圈，然后走进一座店铺。
不过一会，他走出来时候，手中多了一块玉简。
“真黑，卖个消息，就要一千万源币。”浑沌不满的低语。
这家店铺属于万神殿的一个分支，专门贩卖各种消息。
韩牧野是看到店铺之中的标记，才走进去的。
只是购买关于兀鹫城的讯息，就已经花费一千万源币。
这还是看在韩牧野拿出关于万神殿的标记之后，对方打折的结果。
寻到一处无人之地，韩牧野手中玉简上灵光闪耀。
一段段文字被他提取。
“神域之中，温养战傀核心的主人到来，兀鹫城提出吞并寒月城的条件。”
“那位神域强者发现寒月城中有一尊极强的战傀，甚至可能有一件宇宙级战兵。”
“那位神域强者背后是一方大殿，据说很强大。”
……
一道道信息闪烁，然后编织成一片完整的局势。
怪不得兀鹫城敢出手。
原来是神域之中强者到来。
兀鹫城以牺牲自身城池力量，帮助神域之中强者温养宇宙级的宝物。
作为回报，对方出手帮他们夺下寒月城。
这是原本的局面。
只是这位神域强者没想到，在寒月城中发现了牧月战傀，还有牧月战傀那柄宇宙级战枪。
这样一来，对方更是对寒月城势在必得。
如此看，一切的关键，都在神域强者身上。
“这一千万倒是花得值。”浑沌旋转，轻声开口。
另外一边的金鸟倒是拍着翅膀，有些无奈道：“怎么现在到处都是神域强者？”
他虽然是昊天金乌，可在神域强者面前却没有优势。
这就很郁闷。
韩牧野哑然失笑。
不是因为到处都出现了神域之中强者，是因为他自己不知不觉中实力层次达到了。
以前是他的实力不够，接触不到这个层次的争斗。
现在嘛，他就是想躲，也躲不掉。
“这般看，解决掉这位神域之中强者就是。”
韩牧野目中透出一丝晶亮，低语出声。
金鸟展翅，似乎是对这个提议很赞同。
“不过牧月战傀已经暴露，往后也怕是麻烦不断。”浑沌明显更加清醒。
只要这尊战傀还在寒月城，一方面是能作为底蕴抵挡各方大城，可却又会被神域之中强者看上。
当初这战傀可是宁愿寒月城坠落，也不出现的。
“牧月……”韩牧野面上闪过一丝沉吟，然后轻声道：“我答应过她要帮她真正成为一个人。”
“也是该这般做了。”
这话让金鸟和浑沌，还有一旁的五行神炉都是一愣。
“你，你能做到？”金鸟惊异开口。
韩牧野摇摇头。
金鸟拍拍翅膀，刚准备再开口，就听到韩牧野道：“之前不行，现在，差不多了。”
金鸟拍下的翅膀顿住，差点掉在地上。
金珠也停住旋转。
至于五行神炉，则是面色复杂的低头，口中不知在嘀咕什么。
对于炼器师来说，或者说炼器一道来说，最难得，恐怕就是仿生的极致，真正达到生灵层次。
脱离仿。
真正的造就生灵。
这种层次，应该就是造物。
炼器的极致。
韩牧野这家伙，竟然要达到这等层次了？
“咳咳，你们不会以为我能造物吧？”
韩牧野的声音响起。
“我要是能到那个层次，我何必还留在星河宇宙？”
“我直接回去洪荒宇宙，造出几百头洪荒霸主级别的强大神兽不好？”
他的话，让金鸟翅膀乱扑，金珠乱飞。
……
韩牧野离开聚临城后，没有去兀鹫城，也没有去寒月城。
他是通过传送阵，直接往联通大半个虚空世界大城的天象城去。
如今的天象城，号称是交易之城，无数的修行者在其中交易，寻找适合自己的宝物。
这其中，各方大城所租赁的小楼，才是最有特点的。
小楼几乎是不对寻常修行者做生意的，要做都是那种大城之间一次价值千万以上的物资交换生意。
踏入天象城，无数身影交错，嘈杂之声好似沸腾的天地。
这里，真的是一座交易之城。
无数想要追逐财富的势力，无数想要暴富的强者，都来到这里。
当然，没有足够实力，没有足够资本，在这里也是不可能有什么成就的。
但要是你有眼光，你有手段，天象城，有着无数一夜暴富的神话。
走在大街上，韩牧野能听到身边无数故事。
有人在摆摊的地方收了一件残兵，没想到修补之后竟然是洪荒级的宝物，价值翻了万倍。
有人在某个新开的阁楼之中收了不少灵材，转手才发现，某个大城急需此物，转手就是百倍利润。
还有许多人通过转卖各种灵材物资，几趟下来，就积攒了亿万身家。
便是那些没有门路，只能在各方运转之间赚些辛苦钱的，也能滋润过活，比其他地方的修行者强出太多。
不知不觉，天象城成了一座财富之城。
这里也成了一座梦想之城。
无数人在这里，想要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何阳孙这小子，还是不错的……”金鸟站在韩牧野的肩膀上，看着周围的小楼，口中嘀咕。
让回到天象城的韩牧野没想到的是，现在的天象城已经有了一种特殊的货币。
独属于天象城交易的天象币。
这货币属于信用货币，是在天象城中交易，各方势力相互将资源定一个适合的价格，然后按照天象城的天象币来结算。
之所以会有这等货币出现，是因为不管是源币还是源石，对于虚空大城来说都不够作为结算筹码。
这些资源都是珍贵之物，唯有同等层次的宝物才能交易。
源币，源石，都不是谁愿意要的。
其实一直以来，四大联盟主导的源币，在大城之中流通都不是特别顺畅。
比如韩牧野手上的无尽财富，更多的还是换取资源。
其他的都是数字，作为支撑他庞大财富王国的一环。
天象币这种没有真正实体，只代表信用的货币，在天象城更能让各方接受。
这倒是个意外惊喜。
只是一路前行，韩牧野对天象币的存在，有了一些不一样的看法。
“估计这般天象币，也是一柄双刃剑。”看着前方代表天象城城主府的小楼，韩牧野轻声开口。
这座交易之城，没有城主府，只有数以万计的小楼。
每座小楼之中至少都有一位神级或者是圣级巅峰的强者坐镇。
这座天象城中的强者有多少，根本难以想象。
没有人敢打这座城的主意。
再见到何阳孙，这家伙如今的气度，在外人看来凝重无比。
到底是执掌一方大城，还是甘于挑战，直接将这大城化为交易之城。
何阳孙不缺乏勇气，不缺乏担当，也不缺乏魄力。
如今的何阳孙，与当年初遇韩牧野时候那等落魄已经完全联系不上。
现在的何阳孙，在虚空大城之中也是名气响亮，无数强者欲见这位执掌无尽财富的交易之城城主而不得。
“韩师，天象币虽然能成为城中信用货币，但其中有一个弊端。”站在韩牧野面前，何阳孙面色有些凝重。
他已经将城中各方面的进程都禀报。
那些小楼，已经有七成是被租赁出去。
每年光是租金，已经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据。
何况天象城的另外一边，还有那些工坊。
工坊，是聚金商行的根本。
听到他的话，韩牧野轻笑道：“你说的是这天象币会被少数人恶意操控，是不是？”
他的话让何阳孙眼中一亮，点头道：“韩师果然看的透彻。”
天象币是各方在天象城中交易之用。
这就注定了其价值极高，但数量有限。
如果有人故意继续抬高天象币价值，然后将其囤积，最终就能主导整个天象城的交易定价权。
这般来，天象城的交易利润，最终会成为少数人囊中物，这天象币也会成为他们敛财的工具。
对于何阳孙和天象城来说，天象币是维持城中交易的工具，他们的初心是好的。
但财富动人心。
已经有人在筹划，如何以少量的资本，撬动天象币的运转。
这也是最近何阳孙苦恼的事情。
“这天象币已经进入市场，是很难再退出来了。”
“可是天象币不退出来，我已经察觉有人开始炒作，悄悄收拢。”
何阳孙看向韩牧野，低声开口。
他与城中不少强者也悄然接触过。
还有天象城中不少对商业敏感的高人，也进行过推衍。
推衍的结果很可怕。
如果天象币真的被有心人掌控，那天象城将失去交易之城的主导权。
每年海量的租赁资金，都要填进去。
还有，主导了天象币的那些势力将会拥有定价权。
那才是真正的财富。
一次就能收割无数势力。
不需要真的搜刮多少，只需要斩去一层浮余，那就是难以想象的财富了。
一次两次，当这种收割成为惯例，外人都难以察觉。
“你的担忧是对的。”
韩牧野点点头。
他看向小楼之外，那绵延的楼阁，还有数以百万计的修行者。
“一旦这种事情发生，你不但不能揭发，还需要成为对方手中的工具。”
“若不然，这些修行者会将你和这座城撕成碎片。”
韩牧野轻声低语，然后转头看向何阳孙。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不难。”
“你听说过股票和期货吗？”
何阳孙茫然的摇头。
韩牧野点点头。
这些你听说过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