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前，整个乱葬岗才清理一空。罗非鱼无聊靠在歪脖子树，想着自己找条绳吊上，是自己先死，还是把树熬死。坐在最高处，忙了小半宿的蝴蝶缓缓睁开双眸。眸光温润，平和，宛如滋养一方的泉水。“主人。”轻轻一笑，如百花盛开。倾国之色视若无物，罗非鱼指了指灵台，随口问“有结果吗？”就是一次尝试，成与不成，对他本人，对整个女仆团，影响不大。“嗯。”蝴蝶笑的更美，微微颔首：“很少，如果不是当事人，还始终留意，奴婢甚至察觉不到。”“有效果就好，过些年全世界都要打仗，最不缺的就是亡魂。”慵懒伸个懒腰，扶着歪脖树树干站起身，“走吧，虽说谈不上冷，陪你在荒山野岭待了小半宿，到底不舒服。回去洗个热水澡，我得好好睡一觉。”“谢主人成全，奴婢回去好好服侍您，保证舒服。”说话间，蝴蝶周身爆发出法力。见状，罗非鱼摆摆手：“行了，马上天亮，用不着你驮着，我来吧。”望着天边出现的一抹红，罗非鱼心念一动，传送门出现在眼前。“走吧，准备浴桶。”拍拍屁股，率先跨过传送门。盯着金色光圈，蝴蝶眼底藏着向往，随即迈开莲步。“嘿，传送门，我早晚也能学习。”见主人褪下外套，没上前，第一时间跑出去准备热水。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搂着软乎乎的小蝴蝶，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美好的一天，从睁眼开始。”又有功德进账，虽然不多，但蝴蝶修炼动力越发高涨，比粮仓高两倍。修炼，超度，成了小丫头接下来的主要工作。怕自己因为修炼伺候不到位，小丫头还特意提了一嘴，表示小兔和锦鲤也挺会伺候人。当然，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也就随口一提，建议都不敢。罗非鱼没搭理，任然我行我素，懒的往外招人。每天提笼架鸟，偶尔去外面馆子喝点小酒，听听一群酒人吹吹牛逼，偶尔复习打劫来修炼心得，日子有滋有味。日子一天天过去，国内大小战争爆发无数次，蝴蝶越发忙碌。谁也没发现，各处战场总有个女孩偷偷超度亡魂。战争越发频繁，蝴蝶更忙碌，有时候甚至一连几天不着家。直到有一天，不知是机缘巧合，亦或者心里心生愧疚，离家好多天的小丫头回来，带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小丫头发育一般，却有着两张一模一样倾国倾城的脸。刚一出现，就吓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漂亮的脸蛋带着几分惊恐，梨花带雨。蝴蝶一脸疲惫，又有几分迷茫：“主人，人与妖真有区别吗？”当天，蝴蝶问出这么句话。罗非鱼先是有点懵，等得知双胞胎姐妹来路，陷入沉默。两人来自南京，恰恰今年是1937年。两个小丫头从最初的惊慌，短短几天就平静下来。得知家乡情况，二人表现的很沉默，仿佛认命般，平静接受一切。蝴蝶再出门，她们俩就负责伺候罗非鱼。日子一天天过去，某一天，出门的双胞胎姐妹没回来。罗非鱼稍微感知，就任由姐妹离开。等再见到两人，已经是几年以后。姐妹俩脸上稚嫩消失，多出几分磨砺过后的成熟。若有若无的杀气，证明消失几年，并不是虚度年华。见罗非鱼没说话，姐妹俩就跪在院子，一动不动。整整七天，水米未进，直到昏迷。蝴蝶再从外面回来，见到倒在院子的两人，不由一愣。请示过罗非鱼，这才用法力包裹着两人，送到曾经的房间。喂了点水，又稍微帮忙治疗，才回主卧室。“主人，那姐妹俩回来，还，气质越发成熟的蝴蝶沉默好久，突然开口。“女仆团不缺人，却也养得起俩人。想留就留。如果只是感谢救命之恩，亦或者觉得愧疚，回来求个心安，那就让她们离开。”罗非鱼翻看着西游记，头也没抬，淡淡说。姐妹俩准确的说，算不上真正的自己人，就是伺候自己一段时间，自己教了她俩几手国术。俩人当初偷跑出去跟着队伍杀小日子，自己没拦，就已经说明问题。真加入女仆团，可就不是想走就能走的问题。夜。吃过晚餐，罗非鱼仍然靠在床头看书。稍微恢复力气，姐妹俩出现在卧室，笔直跪在罗非鱼面前。苍白的脸色稍微好转，干裂的嘴唇却清楚告诉别人，两人状态并不好。“走都走了，还回来干嘛？”将西游记随手扔床里，罗非鱼不解问。“偷偷走是为了杀小日子，杀完了，奴婢自然要回来。”姐姐开口，许是几天几夜没喝水，嗓音干涩，沙哑：“蝴蝶姐对奴婢姐妹有救命之恩，主人您对奴婢姐妹有传道之恩。没有蝴蝶姐，奴婢姐妹早就已经死了。没有您，更没有复仇的力量。”说到报仇，女孩神色平静。很显然，几年杀戮，在两人看来至少自己的仇已经报过。“大仇得报，往后余生，奴婢姐妹愿侍奉左右。”女孩说完，头重重磕在地面。妹妹有样学样，一句话没说，额头同样重重磕在地面。弯腰刹那，坐在床边的罗非鱼因为角度原因，刚好看到妹妹衣领处，肩膀贴近脖子位置，有一条长长的伤疤。很显然，两人报仇之路，并不一帆风顺。有看到的伤疤，自然有看不到的疤痕。“国术到哪一步了？”想到二人仅会的一点功夫，罗非鱼好奇问。久久没得到回复，姐妹俩正心里忐忑，闻言，不禁愣神，随即姐姐赶紧直起腰，自豪道“奴婢不才，已经接近化劲层次。妹妹稍微差点，但也进入暗劲两年。”罗非鱼点点头，不置可否。俩人天赋放到女仆团谈不上拔尖，却也算不上庸才。“真想跟我？”“嗯。奴婢姐妹已经无牵无挂，往后余生，愿意侍奉在主人身边。”姐姐露出笑容，妹妹也松口气，微微点头。“行吧，反正多你们俩人，对我来说无伤大雅。”罗非鱼耸耸肩，瞥了眼蝴蝶：“送她俩回去好好休息，顺便讲讲女仆团规矩。你俩之前没加入女仆团，偷跑出去我可以不在乎。真加入女仆团，再敢偷跑，别说报仇，我就能让你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姐妹俩没因为罗非鱼的话吓到，早在被救那会，就知道主人不是一般人。当初偷跑，也是心里藏着仇恨，壮着胆子。见罗非鱼挥手，姐妹俩相互对视，再次重重磕头，这才相互搀扶着跟在蝴蝶身后。俩人回来，为了报恩，同样存着私心。蝴蝶的力量，自己也想拥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