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第八道门 > 第八章 不能
  协会总部—荣誉大厦的安全部内,「混沌」王俄山看见了曹植。发生在秘书处的事情他早已随着光标的同步传输知道了。应该说,所有协会内有资格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明天起,所有协会成员都会知道。
  曹植很清楚,在鲜血战争后缔造,在荣誉战争中登顶的协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初的它是救世主,现在的它,则是一口高压锅。它不是一个联合政权,它甚至不是一个政权,只是一个协会。但他现在就是骑在所以国家头上,主导了一切。
  在鲜血战争中因为雄心勃勃的人杰们而被打得破碎的大国们靠着它舔舐伤口,寻求再次统一,散落的小国们依附它,积蓄力量,谋求独立。那些强大无比的个体未必都愿意被嚼头套牢,全球的普通人在接受管控,享受着安全的同时也在望向自由,希望不再被窥探与限制。
  协会代表的力量有多大,它内部的压力就有多高。
  现在,从荣誉战争中靠着协会力量获得胜利,攫取利益的国家们,已经开始复苏,重整旗鼓。在异界获取了那么多资源的国家、组织与个体们,经过了十几年的休养生息,早已兴致勃勃,不再甘于蛰伏。
  强者在协会的庇护下建立了一个个私人组织为自己服务,弱者在享受着和平的时候也开始不甘而骚动。
  协会建立时的基础就注定了它是个避难所,只是个临时的组织,不是主宰。
  但,那些见识过人类团结一统能迸发出多少能量,心怀远志的人们打算将它改造成主宰,以永保此方世界的平安。可同样心怀叵测的人,不甘权力被夺走的人,也一样准备好了对抗与斗争。
  协会是无国界的,但协会成员有。
  人类不是一个群体,起码在没有对造物的情况下不是。
  协会想要完成蜕变,最起码,最起码,最起码还需要一场「战争」。
  但,没人知道人类还会不会打赢。
  更没有人知道,下一场战争会是「鲜血」还是「荣誉」。
  王俄山看着穿着休闲装,丝毫没有精气神的曹植说道:「你还是这么幼稚。」
  「当年我还小,那叫幼稚。现在,叫意气用事。况且,你们再这么称之为通缉,充其量也不过是...内部通知,并不具备什么法律效应。」曹植摆了摆手,说道:「要送谁,多少个,一位一百万。算了,给我等价的黄金。」
  协会是有发行货币的权力的,但都是电子货币。它理论上是目前世界上的通用货币,受到双向监管。每个人只能持有一个账户,并且不接受任何组织形式的存在。可用膝盖想都知道,曹植在今后时间里他都用不上了。
  「奥恩还在里面,你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还有心情谈钱?」王俄山记忆中的曹植,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的他,小屁孩一个,虽然还没长大,嬉笑怒骂都在脸上,但起码还是个有着理想和志愿的人。认同协会,也被协会认同的人。
  曹植点了根烟,说道:「为什么你们总喜欢拿我朋友说事?你们能不能公私分明啊。现在是那么协会要救协会成员,不是我要救朋友。况且,人都是会变的,但黄金不会。」
  「成交。你要怎么收款。」
  「废话,当然是我自己去拿。」
  王俄山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的脸部肌肉。没错,如果曹植想,他可以把任何位置的任何东西,甚至是任何人弄到任何地方。
  只要他的精力不枯竭,他甚至能把全球的人都丢到「另一边」,把整个世界弄乱。当初刺进敌人胸膛的刀子,现在指向自己的卵子。
  「去鸾山送游戏僧,去普狄峨斯送引渡,去勘界院送第二观察员。最后,去艾俄伦萨送馆长。」这几个地方,除了艾俄伦萨在这个世界外,都处于「世外」,是协会策划部针对目前情况判断下,最理想、适合处理的人员。
  只是在不考虑曹植的情况下,要把他们在短时间内弄回来,并不现实。
  「其他人我都能理解,为什么馆长也需要我送。飞行器这个概念被某个模因给消除了吗?」曹植多少还是有些做贼心虚。嘴可以硬,但心里要明白。
  王俄山咆哮道:「因为某个傻缺,他被困在大图书馆里了!」
  「营救任务这么高危险的任务,就是另一个价格了。」
  「那幸亏你现在有了足够的自保能力了,不是吗?」
  混沌的气势一起,围绕在曹植周围的浓雾就又旺盛了几分。
  一张白契洒向王俄山,后者一把攥住,揉成了一团。但,拿到隐隐升起的光芒以及心念一动,都代表着契约成立。
  「再见。」
  鸾山,普狄峨斯,勘界院,艾俄伦萨,家。
  大概四十分钟后,曹植再次回到了家,而这四十分钟,就已经改变了他的整个人生轨迹。从现在起,他是一名协会的通缉目标了。
  掀开床单,从抽屉里找出了一把仪式匕首,将厚重的床垫划开。里面,正躺着两个箱子。一只箱子上有着「黄金之花」的图案,另一只则是「门」。
  「啊,我逝去的青春。」
  箱子消失,书,书桌,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在他的触碰下一一消失无踪,最后,随着一抹淡薄雾气的提示,他自己也消失在了原地。
  七秒钟以后,一组人员已经从窗台处突破,落地窗被撞了了粉碎,小小的房间里站满了人。然而,这一切都动静没有一丝传了出去,就像是有个结界封锁了这里一样。
  「目标消失,任务失败。」
  「收到,归队吧。」
  随着人员的撤离,电话另一头的人打了个哈欠。这也只是走个程序,他根本没打算抓到曹植,甚至不信邪自己的小组能遇到对方。
  「当年的愣头青现在也识趣咯。」男子蹲坐在一张电竞椅上,将身子缩得很小。他眼睛盯着荧幕,手里握着手柄,操作滂臭。但好在,和他对战的家伙状态更差,终于可以趁机血虐他一把了。
  失败。
  游戏结束,大败亏输。结果,被虐的还是自己。
  放下手柄,男子在水龙头接了杯水,噸噸噸的喝了下去,叹了一口气,直呼过瘾。
  一把,一把,又一把,沉默地打了个通宵。当他终于被施舍了一把后,他仿佛才回过神来,说了一句:「现在轮到我们付出代价了。」
  紧接着,他一把将手柄砸了个稀巴烂,大骂了一句脏话,情绪完全失控。
  他动用光标,将信息传达了出去:
  「用尽一切能动用的手段,杀掉他。」
  游戏可以输,但有些事不能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