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韶容找许牧喝酒。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赴约。
“听说你人回了京海，赶紧约你。就怕晚了约不上。”
两人一见面，张韶容一改以前擅长钻营的蛇形象，显得特别真诚。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这人喜欢宅家。”许牧轻声说道。
张韶容约见面的地方很普通，就是街边一烧烤店，估计狗仔都没兴趣出没此地。要了个小包间，门一关，外面的人就看不见屋里的情况。
“我还是运气好！”张韶容一脸乐呵呵的模样，“我先敬牧哥一杯，谢谢你肯赏脸。”
“大家都是同事，何必这么客气。随意，随意就好！”
“牧哥随意，我先干为敬。”
张韶容很痛快的喝了杯中酒，直接用手背擦拭嘴角的酒渍。或许是喝了酒，胆子大了。或许是有些话憋在心里头太久，已经迫不及待想找个人吐槽一番。
“我真羡慕牧哥，你运气真好！我就不行了。”
她感慨了一句。
许牧给她斟酒。
“喝慢一点，喝太急容易醉。”他还劝解了一句。
“我没指望了。”张韶容接连喝了三杯酒，“是我的第一部女主戏，恐怕也将是最后一部女主戏。我知道公司接下来要连开两部电视剧，女主都是刘筱存，我最多能争取一个女二。真没意思！”
“有时候演女配也能出彩。女配碾压女主的情况，这一行很常见。”
“牧哥认为刘筱存会那么大度，容许我碾压她吗？”
张韶容问出此话，连许牧都沉默了。
“有刘筱存在，我在公司拿不到半点机会。不瞒牧哥，我今天请你出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跳槽的打算。”
“我？”许牧很诧异，张韶容的遭遇，让她萌生解约的想法能理解。只是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还好，合约还有一半的时间，再说吧。”
张韶容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答案，“我一直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提前解约，牧哥有什么建议。”
“你的解约费多少？”许牧吃了一口羊肉串，嗯，这家烧烤店的味道不错，老板的秘制烧烤料堪称一绝，难怪生意这么好。
张韶容比划了一根手指头。
许牧挑眉，心中了然，“一千万可不便宜。”
张韶容的吸金能力也很强，一年四季都在剧组，虽然都是配角，但一直不缺戏拍。但是，她没有名气，片酬不高，拿不到代言，很少有综艺邀请。
靠着片酬，赚钱不少，可公司抽成也厉害。
一千万对她来说，不是个小数目。加上女演员开销大，服装美容护肤，一年至少七位数的开销。女演员攒钱不易。
同咖位的男女演员，男演员更能攒钱，也更能挣钱。因为男演员片酬要高于女演员。国内外皆如此。
“反正也不缺戏拍，不如忍一忍，等合约到期再走也不迟。还能多攒点钱，有了钱才有底气。”
许牧咖位越大，越发意识到钱财的重要性。
难怪那些大明星都热衷于投资当老板，打工太苦了，一点自主权都没有。
“我也在犹豫！”张韶容一副很苦恼的样子，“经纪人是公司安排的，助理也是公司安排的，我想解约的想法根本不敢和身边人说。只能斗胆约牧哥出来喝酒聊聊。”
“你放心，我嘴严。”许牧沿着嘴唇比划了一个拉链的动作。
张韶容见状笑出声来，“我当然知道牧哥嘴严，从来没听你传播过任何八卦消息。要不然，我也不敢约你喝酒。”
“别光喝酒，吃点菜。你选的这家烧烤店味道不错，下次有机会还可以再来。”许牧反客为主，努力招呼对方吃菜。
工作不顺心之人，十之八九。
大部分人都是靠一个“忍”字，熬过一年又一年。
他好言相劝，“有公司对你抛出橄榄枝吗？要是条件一般般，或者和天晟的条件差不多，你根本犯不着花钱解约。一姐只有一个，但二姐三姐却有好多个。当不了一姐，当个二姐三姐也不差。到哪都是演戏赚钱。只要天晟别剥削咱们，留在天晟也没坏处。”
“我就是心头这口气不顺。”张韶容拍着心口，又是愤懑又是委屈，“当初签约公司，承诺得好好的，要捧我当女主角。结果呢，一个刘筱存，就把我的机缘全部抢走了。她不就是仗着有钱。
原本程英的角色是我的，临时换成了刘筱存。公司是给了补偿，偶像剧里面的恶毒女配，这种角色我都要快要演吐了。陈导的戏有多难上，圈内大家都清楚。程英演好了，也能成为我简历上的一笔亮点。为了程英这个角色，我准备了那么长的时间，还特意花钱跟着戏剧老师学习武打身段，偏偏……公司太偏心了。”
这才是促使张韶容生出解约想法的根本原因。
程英戏份不算吃重，但，绝对是一个能让人记住的角色。神雕那么多女配，程英也算是有名有姓。
加上陈导加持，这部戏不能大火也能小火一把，剧里面的角色肯定会被观众拿出来讨论。比起水花都溅不起来的网络偶像剧强多了。
但凡有点追求的演员，肯定会舍弃偶像剧，跑来演。
偏偏，公司一顿骚操作。
刘筱存出个道，愣是得罪了公司一票人马。不过，她肯定不在意。有钞能力，无需在意他人的看法。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看开点。挣钱才是王道！挣钱比什么都强。要是能一边挣钱，一边把戏拍精彩让观众记住，就是一种成功。”
“牧哥，我真羡慕你。公司至今没有一个男演员能和你竞争。比演技比不过你，比颜值也只能甘拜下风。比年龄，你正是大好年华。你还会写歌唱歌，还能演电影。公司不捧你，天理难容。”
“没你说得那么夸张。公司捧我，我还不是要奶刘筱存。”
这一刻，两个人对刘筱存的不满碰撞在一起，齐齐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张韶容很惆怅地说道：“连牧哥都要被迫奶刘筱存，我这点委屈也算不得什么。你说得对，努力搞钱才是正途。一边搞钱一边拍戏……”
说到底，还是没钱。
她要是有钱，有上亿的资产，区区一千万的解约金给了就是，不受这份鸟气。
可是，离开了天晟阳光，她又能去哪里。
签约大公司，还是继续演女配。
签约小公司，一年到头，也不知道有几天能开工。要是半年不开工，一分钱不进账，实惨！
哎！
演员跳槽不是那么好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