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莆走到街上，她下意识的打电话给护士长。
“唉呀，我说小莆，当初我都劝你不要辞职，现在不拿十万都别想进来，就算有钱都不一定有人肯收，你有少奶奶不做，还往火坑跳，你不是傻了，喂喂怎么就挂了呢，你这个小莆呀。”
林小莆在护士长还说着话就把电话挂了，她没有时间继续闲聊，她已经五年没有工作了，职场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不甘心再搜索一遍同城的所有招聘网站，还是摇着头叹气，凡是与自己学历相匹配的职位，都要求有2年以上的相关工作经验，且还有好多公司要求女的要未婚，这个世道真的不让当妈的活了。
“小莆，现在有空吗”
林小莆看着手机上微信新信息，是张平平。
“算是闲着吧，在街上荡着呢。”
“那正好，我的小蜜蜜，赶快荡到我店。”
“好了，好了，就到了，你还不是又叫我帮你扮客户去看房。”
不一会，林小莆就来到张平平的店里，只有她一个人在，正在打电话，见到林小莆进来，挂了电话从茶几上拿起一杯奶茶给林小莆。
“我的宝贝，快坐下先解解渴。”
“无功不受奶茶，说吧看哪里的房。”
“唉，还不是老破旧，步梯三楼，不过学位优越，到时你说你是买给父母住的，老人家腿脚不好，钱都是兄弟姐妹凑的，买不起电梯房，只能买步梯低楼层，学位不重要，一定要强调学位不重要。”张平平像老师在高考前夕开动员会一样跟林小莆再三强调。
“好了，你觉得还需要这样啰嗦吗，在你的指导下，我的父母都有十几套房了，我都觉得自已扮上瘾了。”
“是，是，就知道我们小莆最醒目了，拿下这套小房不成问题了。好了，我的是小事，你的事情才是大事，找到律师了吗？”
“请到律师了，现在最急的是找一份工作，不好找，我都急死了。“林小莆苦着脸道。
“律师靠谱吗？之前不是一直没有律师肯接你这单豪门离婚案吗？”
“是戴晶律师。“
“啊？”张平平的嘴吧张大成O型，单眼皮眼睛也瞪大了许多，“戴晶你都能请得动，你真厉害，戴晶是女的，美人计又用不上，说说你是怎样办到的？”
“我哪有那么大本事，是一位好心人帮忙的，他叫高渝，那天他低血糖在街上晕倒，其他人只是围观都不敢扶他，是我把他救醒送去医院的，我到处找律师找不到的时候，无意中找到他，我们见面后他就把我当成他的救命恩人了，戴律师是他的好朋友。“林小莆说。
张平平听她说完，拉着她的手说：“有戴晶出马，你就不用担心了。”
林小莆瞪了一眼张平平说：“有你说得那么轻松吗，戴律师要我立刻找一份工作，我正犯愁呢，几点看房呀，赶快约房东，我时间紧着呢。“
“你都跟社会脱节几年了，又带着个孩子，上哪找工作呀，来我这干业务吧，没有上班时间限制，你看阿杰、阿茵他们，业绩都是年薪过十万的，他们只是中等水平，不是最好的。”张平平说着说着就两眼放光了，因为房产中介行业永远不会嫌业务员多的，不用发工资，签单了就五五分，简直就是零成本压榨，她恨不得林小莆立即就答应她。
“不行，你这里只是店铺，没有社保记录，我不算有正式工作。”
张平平看了看手机道：“也是，房东来信息说他们在家，叫我现在过去看房，走吧，看房去。”
张平平骑着电动车，林小莆坐在后面，双手从后面环抱张平平的腰，时不时捏一下已经有脂肪感还算小蛮腰，每每这个时候马路总会飘荡她们开心的笑声。
金海花园是原金海化工厂职工宿舍楼，都是七层顶的步梯房，外墙还是石米的，小区也很破旧，胜在隔一条街坊路幼儿园、小学、初中学校齐全，所以这个小区的房虽然旧，依然不愁出手，价格会比其他地段同类型单位房最少高出百分十，在南滨市这样房子行情在每平方7000元左右。
张平平和林小莆上到三楼，敲门，开门的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刚退休不久，头发要比实际年龄花白许多。
房子是原单位分配的，八十平方，紧凑型的三房二厅，是房改房，通过早年住房改革现在可以自由交易了。
张平平跟房东打招呼：“李姨，我是中介公司的张平平，今天上午你到我那里放盘，现在有客人过来看房了，这位林小姐看过你房源资料对你这套房很感兴趣。”
“嗯，是的，进来吧，你们随便看。”房东李阿姨面无表情的招呼她们进屋，然后进厨继续摘菜。
张平平使眼色给林小莆：仔细看，就要假扮成要买房的客户，对每间房都扮作仔细看，还要装作问这问那。
林小莆马上领会了，也开始实质性工作，她走到房东面前:“李阿姨你这个房子好旧呀，面积又不大，厅和房间都显得挺窄的，你开价多少？”
“我儿子说要六十万。”声音从厨房飘出来，还是冷冷的。
张平平赶紧过来一把拉林小莆到阳台，贴到耳边：“你还价五十万。”
“压那么低，你也太狠了吧，李阿姨一把年纪，看上去怪可怜的。”
这时门口响起开门的声音，大门打开，进来一对男女，看上去三十来岁，男的头发染成金黄色，女的染成紫红色，穿着很前卫。
李阿姨从厨房走出来，对进门的男女说：“你们回来了，她们是来看房子的。”
“这是我儿子和儿媳，价钱你们跟他们谈就行了。”李阿姨走过来跟张平平和林小莆介绍说，说完就被她儿媳拉到旁边的房间里了。
“我还要看仔细点，这个价钱太高了，房子那么破，不重新装修都不能住了，装修可要花一大笔。”林小莆一边说一边在屋到处转，这里看看那里停停，逛了几圈后拉一把椅子坐到那黄头发前面，距离不远不近，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靓仔，刚才你妈说了，价钱跟你谈，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个房子就是楼层合我的意，我是买给我父母养老的，钱是我们兄弟姐妹凑的，挺紧张的，你要六十万我肯定给不到的，我一口价四十五万，一次性付款，不用贷银行，你觉得行吗？”
黄头发一脸的惊讶：“肯定不行，你这不是抢吗？给的价钱也太低了吧，我送给你好吗，我也一口价五十八万，给不到就走人，真是的。”
“好，我就不打扰了，你们商量商量，如果可以接受我的价钱，就通知张小姐，我们办手续。”林小莆说完站起来门口走去。
张平平一脸的紧张：“林小姐你别急着走，你再加点吧。”然后又转头向黄头发：“靓仔房东，一人退一步你也再少点，林小姐是很有诚意的，我们电话联系，不打扰了。”
她们出来走到街上，张平平急不可待的发话：“我说小莆你还说我狠，你给那么低的价钱把我都吓着了。”
“你等着数钱吧，他们会卖给你的，不过你也要抓紧，最多加二万就行了，这套房你赚大了，谈价促成就是你的工作了，没我我多少事了。”
张平平伸手按了按林小莆的额头，说：“没发烧，脑袋怎么就开挂了呢，说得那么有把握，比我还奸商。”
林小莆昂起头一脸的傲笑：“近墨者黑，跟你学的呗。”
“刚才我经过房间的时候，听到房间李阿姨婆媳的谈话，其实李阿姨不想卖掉房子的，是儿子要买新房，首期和装修加起来还差五十万，李阿姨的房款全部都得给他们，而且他们很急，你回去起动你的三寸舌，拿下不难。”
“什么三寸舌，那是专业口才。”
“还不都是一样。”
“唉呀小莆，总感觉你哪里不对劲？嗯，小兔子变狼了。”
“变狼也是给人逼的，刚才我为什么会还白菜价？我想李阿姨房子的钱反正都不会到她的口袋里，倒不如给你赚多点，不用五十万你肯定能拿下，拿不下你就不是张平平了。”林小莆说着把一个拳头扬在张平平面前。
张平平也举起一个拳头，说：“一定不负林小姐的期望。”
她们相视而笑，张平平经常会说小莆是她的福星财神，她炒的都是老破旧，拿下投几万元从新装修再出售，一顿操作下来，几万块就到手了，每炒一套房都要带林小莆假扮客人去看，林小莆人畜无害的那张脸，房东总是容易相信她真的经济困难，为了孝顺父母买一套小房给他们养老。
就这样这几年她们默契下来，张平平赚了不少，每每要给林小莆提成，她都不要，用她的话说，朋友是用来帮忙的，不是用来赚钱的。
“小莆，帮了我那么大的一个忙，想吃什么，本小姐要大大的犒劳你。”
“不了，下次吧，没空跟你吃饭了，我明天一定要找到工作，一分一秒都不能拖了，还有房子的公证委托我可能没空帮你办，你找其他人办吧。”
“行吧，这个没问题，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嗯，会的，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