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硕与赵相气血翻涌，恶狠狠地盯着胡不归。
眼前之人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率直冲动的胡疯子了，分明就是一个连脸都不要的无耻之徒。
刘斗握住枪身的手紧了紧，眼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时辰不早了。”
李胤走到几人中间，看着满心不甘的江涛五人，“给你们东西收好了，把握时机。”
“走吧走吧，我们心中有数，不会去太远的地方历练。”
燕南轻咳一声，“该走了。”
李胤心中微动，与燕南互视一眼。
“师姐……”
季兰小手一挥，“出发！”
……
魁梧青年奔行间，不时警惕的左右四顾。
身侧，三人目光不善，牢牢的将他围住，任他如何加速也摆脱不得。
“都是兄弟，你们这是做什么？”
耳边风声呼啸。
“多大点事，兄弟之间何必计较那么多。”
胡不归压低声线，“再说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李胤那个师姐有多彪悍，我这也是迫不得已。”
“去你大爷！”钱硕咬牙切齿，“你嘴贱关我们什么事？”
“什么叫丢人现眼？”
“别跟他废话。”
胡不归明白这个坎是过不去了，这三个家伙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你们想好了，我可不是软柿子。”
“巧了，我们也不是。”
“……”
季兰看着前方四人，对一旁的李胤悄声道：“师弟，他们干嘛贴那么紧？”
“胡兄他们亲如手足，都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谁好谁坏都有数。”
“什么意思？”
“总之，无需理会，有些人确实……”
“哦~这样啊。”
次日清晨，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李胤身旁。
“燕先生。”
“来得及，汝阳王世子昨夜到了壤丰城，这小子颇有担当，硬扛了下来。”
燕南赞赏的点了点头，“不过到时还有的你麻烦。”
季兰疑惑的听着二人交谈，没有出声打扰。
“到底发生了什么？”
燕南沉默了半响，就在李胤以为他并不想说时，忽然开口。
“告知你们也无妨。”
“大皇子以拓跋洪为饵，通过他知晓了大部分潜藏在我大离皇朝的东夷探子，此次胡不归他们前来长青派寻你也是大皇子与那些老将商议过的，为的便是引蛇出洞。”
听到此处，季兰实在忍不住了，脱口道：“拓跋洪？阳宏大长老的亲传弟子拓跋洪？他怎么了？”
李胤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唉~此事日后再与师姐详说。”
季兰懵懂的点了点头。
“按理说，值此时际这些将门子弟到得边境，定会引得那些探子出手。”
燕南蹙起眉头，沉声道，“然而，这一路上却没有任何阻截，最初我以为是我们小看了那些家伙，却不曾想原来是那人为了复仇泄露了身份。”
“复仇？”
“呼~”
燕南轻呼口气，略有遗憾的摇了摇头，“这算是我的错，当年我太过自信，没想到那个忠厚老实的家伙竟会是……”
“现在不需要在试探了，你大胆的做吧，那些人该除去了。”
李胤深深地看着燕南，“既然知道错了，为何不拨乱反正？”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出手可以，我出手不行。”
“为何？”
燕南抬首望向天际，语气怅然，“有些事我们都知道，这是默契，有些事我们不知道，这也是默契。”
李胤蹙眉，思忖了片刻，“做是默契，不做也是默契，心照不宣吗？我不理解。”
“我们都是小人物，上面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做。”
燕南露齿一笑，“都是卒子，只能身不由己。”
卒子？身不由己？
李胤想笑却笑不出来，是啊，我们都是卒子。
“不想当卒子，就成为至尊吧，人族至尊！即便孱弱，也不会成为卒子。”
“够了，那便这样吧，我也想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很好，你既有此志，那么自现在起，你便不能败，同境不败！”燕南语含深意，像是在提点他。
“我明白。”李胤眼神深邃，“至尊不败！”
“好！路虽难，但你有机会，我们都看好你。天地有变，至尊将现。这是天地最后的馈赠了，它也将面临最终的劫难，能破劫的唯有至尊。此届为十，能否破局，便看此次了。”
燕南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怪异，有期翼，有惶恐，更多的却是疯狂。
“燕先生，至尊气真能让我到那一步吗？”
“当然。”
燕南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这可是天地自主凝聚的元气，浓郁的令人难以想象，唯有被它认可方能得到，不然你以为至尊之争必有尊这话是怎么来的？”
“你们在说什么啊？”季兰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她越来越听不懂了。
“没什么，燕先生是说眼下更适合我们修行，要更加勤勉才行。”
“哦~”季兰疑惑的点了点头，“这我知道啊，娘说过了，不就是因为那什么气的缘故吗？我都感觉到了。”
“哦？”
燕南诧异的看向季兰，“你能感觉到？”
“怎么啦？我不能感觉到吗？”
季兰昂首挺胸，傲娇道，“一个月前我就感觉到修行起来更加通畅了，以往两三日才能做到的事，如今不到一日便做到了。”
燕南看着眼前的少女，认真的打量了起来，然而不足片刻便摇了摇头。
“巧合吧。”
李胤见状，心中若有所思，脑海中浮现出临别前季琴大长老对他说过的话。
“不要把兰儿当成累赘，她想做什么便由着她去，你无需操心。带着她吧，关键时刻，或许她能为你消灾解难。”
……
壤丰城，平日里繁华的街道少了几分喧闹，沉重的气息遍布了整座城池。
“君兄，有些不对啊，这城怎会如此寂静？”
消瘦青年拨弄着手指，慵懒的扫视着四周。
“有什么不对的？你来过大离吗？来过壤丰城吗？”
身材窈窕，面容精致的少女瞥了消瘦青年一眼，“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对了？”
“确实有问题。”
肩头扛着一柄大刀的矮小青年，抬手摸了摸刀柄，眯着眼，陶醉道：“好浓郁的死气，不，是杀气才对。”
被两男一女拱卫着的冷漠青年搓了搓手指，轻笑道：“管那么多做什么？”
“也是，我等来此找的是刀与剑，管那么多作甚。”
消瘦青年淡然一笑，“君兄，你确定去定天城能找到你想见的人？”
冷漠青年随意的抻了个懒腰，“管他呢，我的剑既然指引我来此，去一趟又何妨。”
“剑心通灵。”
扛着大刀的矮小青年撇了撇嘴，“真是可恶，为何只有剑可与心通？”
“心静剑静，剑与心自然相通，你的刀大开大合，霸道绝伦，心可承受的住？”冷漠青年面色淡然。
“谁说承受不住了？我的心岂会容不下我的刀？”
矮小青年虽是不服，却又无法反驳。
“容不容得下你自己能不清楚吗？”
“说这些做什么？我更感兴趣的是这寂静是何人造成的？”
消瘦青年不再拨弄手指，放下双手，眼神充满期待。
“你想看吗？那便在此待几日吧。”
冷漠青年无所谓的摸了摸下巴，“不过我需提醒你，你的道为寂灭，此人之道应为杀伐，或许你会失望。”
“无妨，杀伐与寂灭没什么不同。”
“那便看看吧。”
“有什么好看的？依我看那什么刀与剑都不必去找了，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四人中唯一的少女不屑的撇了撇嘴，她不信这大离皇朝中真有能与君御、杜尘相提并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