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前笑呵呵的点点头，“昨天忙完了菜场治安的事，又被科长派去下乡，帮街道收了些野味。
连夜才带回了街道。”
楚向前这么说，就是要让大家习惯自己今后时不时就能弄来野味。
加上有街道这一层关系在，有人向举报自己，也得顾忌街道的反应。
又或者顾忌自己弄回来的野味，是不是街道让采购的。
大家伙一听，心里羡慕的同时，也没多想。
甚至心里知道，就算自己多想，又能如何？
别说楚向前有街道当幌子了，上次闫解成的事闹的全院和周围院子都知道，楚向前没事，反而把刘光齐赶回乡下。
闫解成既扫大街、公厕，还有清理巷子里的垃圾堆。
再说，大家伙明知道许大茂下乡放电影时，会收村民们的干蘑菇、老母鸡之类的东西。
最后还不是拿许大茂没办法吗？
三大爷闫阜贵想着自家上次吃过的白菜炒鸡肠，还有楚向前给各家各户送的白菜萝卜鸡杂。
不由咽了咽口水，问道，“小楚，这次又弄来什么好东西？”
众人一听，也都好奇的竖起耳朵。
楚向前嘴角一笑，睁着眼睛胡扯道，“也就一头傻狍子和5只野兔。不过到底去晚了，否则光野兔就有17只，还有一头180斤的野猪，被人给抢先了。”
大家立马惋惜起来。
“那真是太可惜了。”
只是说完之后，众人心里又暗乐起来。
暗道，哪能好事全被你占了？
这幸灾乐祸的心思一冒出来，心里反而舒服起来。
楚向前就知道这群人算不上坏人，但绝对不是纯好人。
“得了，我得回家补个觉。这都一天一夜没睡了，太困了。”
众人忙让开，看着楚向前锁上自行车进屋，这才三三两两的结伴去上班。
一路上说的话，基本上全和楚向前有关。
却没想到，半上午时，轧钢厂的后勤主任谢振德，大概是从傻柱嘴里听到狍子和野兔的事。
居然直接上门。
楚向前没好气的把手里拿着公文包的谢振德请进屋，倒了杯水的功夫，就见桌子上已经放着一盒茉莉花茶，一条大前门。
还有一打票据。
“谢主任，您这是？”
谢振德也不藏着，“小楚，咱们可说了好帮我弄野味的，你不能只顾着给街道弄好东西啊？
而且你可是我们轧钢厂实实在在的借调人员，也算是半个钢厂一员。你可不可能厚此薄彼。”
南广生能进轧钢厂后勤当采购，靠的是自己说好了给厂里弄一头野猪。
而且谢振德为了拉拢自己，还主动把爱国、爱民安排在后厨当学徒工。
甚至爱国、爱民进厂上班的事，谢振德都没提需要多少斤野味的话。
楚向前点点头，“你放心好了，我早和老关系的猎户们，定了一头野猪。年前肯定送进轧钢厂。”
谢振德这才稍稍放心下来，不过本着‘不嫌多’的心思。
装可怜的说道，“小楚，你上次给我的130斤野猪，昨天就已经用完了。这领导也不知道体谅我。
今早就把我叫去办公室，逼着我这个星期再弄100斤的野味，用来招待兄弟单位的领导和技术员。
我这实在没办法，只能上门来找伱了。”
说完，指着桌上的一打票据，“100斤粮票，20张烟酒票、5斤糖票、5斤油票，甚至领导还特意给了我两张麦乳精票。
这些你全拿走，这個星期你帮我弄200斤肉，而且我还算你一块钱一斤。
并且当着会计的面，以奖金的形式发给你。
保管这事就算传到上面领导耳朵里，也只会夸你，而不会找你麻烦，怎么样？”
尼玛的，楚向前听完就吸气，这轧钢厂可真够大方的。
不过仔细想想，这些票据对单独一个人来说，确实很多。
但对于上万人的轧钢厂来说，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随便抠一点，就能补齐这些票据代表的物资。
既然自己已经是轧钢厂的借调人员，为厂里弄东西也就名正言顺起来。
收起票据和烟，拆开茉莉花茶的包装，给自己和谢振德的杯子里放了些茉莉花。
这才笑着说道，“行，我下午再去山里一趟，问问猎户们有没有肉干。就算没有，也给你先弄些山鸡野兔应急。
然后这个周末，我自己进山去寻野猪、野鹿。”
“那就好，那就好。”
谢振德大喜，暗道还是李副厂长看的明白。
给楚向前两个堂弟工作，确实能绑定楚向前，但想让他积极起来，还得给好处。
这要是每个星期都能弄来一两百斤野味，自然比傻乎乎的等着楚向前，每个月弄一两百斤更好。
“这样，后天就是星期五，我听陈怀礼说，你每个星期五都会进山。你干脆别骑自行车回去。先去轧钢厂，我派卡车送你，并且给你准备一杆好枪和一百发子弹。
免得像陈怀礼那傻子说的一样，明明两次遇到野猪群，最后却只能弄回来一头野猪。
甚至，你要是有需要，我派一个班的，厂属民兵带着无线电跟着你。
等你打到野猪，他们负责运出山。
再回去找你。”
“别别别”，楚向前顿时被谢振德给吓到了。
可他也不想想，轧钢厂可是大炮都有的单位。
甚至武装起来，随随便便就能拉出一个营的兵力。
要不是民兵进山，最麻烦的是会迷失方向。
而一旦迷失方向，一个不好就全得陷在山里。
否则谢振德早就带人、带着枪进山打猎去了。
“你给我弄一杆好枪，我铁定给你弄一头野猪回来。”
谢振德撇撇嘴，“小楚，你这人也太谨慎了。我们这又不是为了私人利益去占厂里的便宜。
只要你弄来肉，保证厂里上万人的营养，我给你一个排的民兵听你指挥，都能直接做主。”
“你饶了我吧”，楚向前此时脸都黑了，现在确实不会出问题。
但鬼知道五六年后，会不会有人拿这事找自己的麻烦。
再说，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的事，鬼才愿意带着几个外人碍手碍脚。
谢振德见楚向前态度坚决，只能无奈说道，“那说好了，你今天先给我弄些山鸡、野兔应急。然后这个周末，给我弄一头野猪回来。”
送走谢振德，楚向前不由摇摇头。
今后谁要是再说这年代的人淳朴，自己铁定呸他一脸。
想想就知道，越是在战争和年苦年代走过来的人，越有手段。
更明白，只有到手的东西才是自己的道理。
既然睡不着了，干脆出门去东厢房。
敲门就见刘一发一家子，已经把屋子收拾好了。
“刘同志，几点的车？”
刘一发忙说道，“单位那边说好了，中午11点会派车过来，让我们一家跟着去西北运煤的车队一起走。”
楚向前看了看手表，此时已经10点半了。
本想说些场面话，但转念一想，说再多，也改变不了刘一发一家，是被自己逼着提前离开的事。
叹息一声，看着刘一发、廖文芳说道，“保重。”
刘一发和廖文芳一愣，随即就是大喜。
此时楚向前要是说的越多，他们俩反而越会胡思乱想，进而害怕。
可这一句‘保重’，听在他们耳朵里，就代表着至少楚向前不会再找他们的麻烦。
刘一发脸上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伸出手说道，“你也保重，楚同志。”
楚向前也笑了起来，伸手和刘一发握在一起。
刘一发这下算是彻底放心下来。
然后叹息一声，“希望我们一家能适应西北的气候，在那边安个家。”
楚向前嘴角一笑，却没再说什么。
免得说的越多，露出的破绽也越多。
刘一发和廖文芳对视一眼，心里不由后悔今天凌晨时，趁夜去了帽儿胡同。
说不定就因为这，那个院子已经暴露了。
但不管怎么说，看样子楚向前确实想放自己一家人一马。
“谢谢”。
这一声谢谢，饱含太多感慨和感激。
楚向前听出刘一发的意思，笑着点点头，“不耽误你们收拾了，一会走的时候，就不用和我告别了。”
刘一发点点头。
拿出两把钥匙，说道，“这是这屋子的钥匙，离开时我们会锁上门，今后这里就属于你了。”
楚向前接过之后再次点头，出门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半个小时后，听着卡车的声音，还有刘一发一家忽然搬东西离开时，三大妈这些大姨、大妈们茫然无措，问东问西的声音响起。
楚向前透过山雀，很快看到刘一发带着媳妇、两个儿子，几趟就把行礼全搬上了卡车。
随后山雀一路跟着，直到刘一发一家四口，真的跟着去西北运煤的车队，离开了京城，这才放心下来。
不过想了想，还是让山雀继续跟一段路再说。
拿着东厢房的钥匙，出门开锁进屋，看的三大妈几个人目瞪口呆。
“天爷，这刘一发把房子卖给了小楚。”
几个大妈不由羡慕和嫉妒起来。
只是想起楚向前的种种事迹，谁又敢去找他的麻烦。
再说光是这个院子里，就有傻柱、许大茂、刘光天、闫解成几个小子，和他关系极好。
甚至刘光天、闫解成很快还得靠他混一顿午饭。
这要是谁家去找他的麻烦，光是刘光天、闫解成就不答应。
更别说楚向前还有两个堂弟也住进了这个院子。
几个大妈顿时不敢多说。
只能羡慕的看着东厢房的屋子发愣。
这可是院子里最好的几间屋子之一。
正常四合院的东西厢房，基本是都是四、五十平米上下。
但前院这间东厢房足足65平米。
这要是再和倒座房连起来，那前院一半的屋子，都是楚向前一个人的。
这对人均居住面积只有3平米的京城人来说，绝对豪横的很。
也就不怪三大妈等人会心生嫉妒了。
楚向前却没功夫管这些，自己买下前院东厢房的手续合法、合规。
现在的政策也允许个人买卖房屋，即便有人举报，不仅白费功夫。
街道和轧钢厂那边，铁定会在调查之后，反过来抓举报的人，说他是诬告。
丢工作都是轻的，说不定就得判几年。
楚向前进了东厢房后，扫视一眼，很快就有大致的装修方案。
冬天大修肯定不行，但刷刷墙面，换点新家具，把房子隔出客厅、卧室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家具楚向前宁愿打造新的家具，也不愿意躺在，哪怕是紫檀、黄花梨古董床上。
这些古董木头家具，收藏没问题。但自己用，那肯定是新的才更安心。
回家拿出纸笔，在上面写写画画一会，把大致的布局画下来，这才出门打算去找宫长庆那老家伙。
可没等他推着自行车离开，三大妈还是没忍住的问道，“小楚，这东厢房你已经买下来了？还是只帮刘一发照看他家的房子？”
楚向前猜到三大妈的心思，笑着说道，“前天就已经在街道和区政府那边办好了手续，今后这东厢房和东耳房，就是我家的私产了。”
三大妈等人一愣。
要是楚向前是租的，或者帮刘一发照看房子，大家伙能惦记、惦记。
可私产那叫毫无机会和可能了。
三大妈一拍大腿，“小楚，大前天你找我家老闫和二大爷借钱，为的就是买东厢房？”
楚向前笑着点点头，“还要谢谢二大爷和三大爷，要不然我就算从二叔、三叔手里借钱，也凑不够买房子的钱。”
其他几个大妈一听这话，立马就信了，楚向前真买下了东厢房。
而且有了三大妈的证明，等于楚向前买房子的钱，也没任何问题。
楚向前趁机推着自行车就走，免得又被拉着问东问西。
到了宫长庆家，山雀也飞了回来，绕着宫老头家周围飞了好几圈。
确定没事，楚向前给山雀喂了点鸡肝、鸡心，让它继续飞去盯着刘一发一家的车队。
自己则从仓库里，拿出2只山鸡、2只野兔，十斤狼肉干和两条10斤的大鱼。
20斤鱼按照买个宫长庆那些老关系的价钱，和5斤肉一样。
但傻子都知道选20斤鱼。
也算是奖励宫老头。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