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阿列克谢岛上空阴云更浓重几分。
那轮红月挂在天空上，将漆黑的阴云当成了背景板，被衬托的更加艳丽，如同鲜血一般的红色。
大雨倾盆而下，每一颗雨滴晶莹透亮，就像是无数红色荧光划过一样，竟有几分异样的美。
但阿列克谢城邦内的海盗们，对这样的美景视若无睹。
哪怕撑着雨伞，也会在身上裹上厚厚的长袍，拉上兜帽压低帽檐，不漏分毫。
他们手里大多拎着烛火昏黄的提灯，在道路两旁路灯和房檐上悬挂的壁灯照耀下，步履匆匆的行过。
交易区内，空荡许多。
白天细雨中的摊位还在，但已没有多少海盗打扮的摊主，连带着也没有多少人在这里驻足停留。
此时，灵秘学派驻阿列克谢岛情报小屋内，夏迪撩了下额间的长发，语气略带感慨的说道：
“无论是海盗，还是贵族，本质都一样。”
“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都不会保留太长久的记忆。”
“哪怕是至亲的消亡，也依然如此。”
一位同样俊朗的年轻人，两条机械手臂握了握，面带鄙夷的说道：“我说夏迪，你的表述，让我很难不怀疑幽魂学派对情报官的态度有问题。”
“嗬，西里尔巫师，你们机械学派又有什么不同？”
“至少不像幽魂学派那样冰冷！”
“你……”
“都别说了！”血灵学派驻阿列克谢岛情报官以利亚抬手打断两人的争执，语气略带些许不耐烦。
比起他们两位巫师的疑惑还在天边，他的烦忧却已在眼前。
要知道那可是血灵学派的首席巫师，半神巫师维洛萨·巴洛里克就在阿列克谢岛上啊。
血狱，可不是说笑的地方。
这时，站在角落阴影下的一位虚幻的身影，冷淡的说道：“现在的关键是，灵秘高塔消失，希尔德巫师联系不到回家的路了。”
“难道你们不好奇灵秘高塔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哈里逊巫师，这一点我们很清楚！”以利亚微微摇头，比起希尔德巫师，他现在的麻烦也不小。
以至于他没有太多兴致和阴影学派的巫师交流。
“即便有疑问，但在没有确切情报之前，我们这些远在阿列克谢岛的情报官，不可能有进一步行动的可能。”
他的目光看向坐在大厅中央一言不发的希尔德巫师，没再继续说下去。
“也是，不过我相信对于灵秘学派的事情，各巫师学派所属，应该已经派遣相关人员前去调查了。”
“至少我们幽魂学派，一定会想办法弄清楚灵秘高塔那里所发生的事情。”
夏迪瞥了眼角落，侧过身平静的说道。
那天发生的事情，他看在眼里——阴影学派的传奇巫师前来袭击卫恩·洛夫特组长……
在幽魂内部没有发布正式通知前，他不会和哈里逊有过多接触。
“血灵学派同样如此。”以利亚点了点头。
除了本就在东大陆的灵秘学派外，血灵学派在东大陆上的布置同样不少。
毕竟要回收黎明教会的圣职者尸体，圣域所在的区域是他们必然要触及的范围。
“你们血灵巫师不会想借着探查，前去回收黎明信徒吧？”机械学派情报官西里尔脸上闪烁着金属的光泽，挤出一抹生硬的笑容说道。
以利亚瞪着他，哼道：“我果然无法和你们机械学派的巫师正常沟通。”
“嗬嗬，你还不是和我待在同一处。”西里尔抬起两条机械臂碰撞一下，发出砰砰的声响。
“那是为了……”
“好了！”夏迪打断两人的争斗，无奈的说道：“我们是来确定灵秘学派消失的原因，而不是为了看你们两个学派的争斗。”
“闭嘴吧，夏迪巫师，伱们幽魂是没资格说这话的学派！”西里尔哼道。
“随你。”夏迪耸了耸肩。
灵秘学派死不死，与他无关，待在这里不过是他想找个地方暂时落脚。
毕竟萨尔瓦托雷传奇还在那处情报小屋内……
见此，五位巫师情报官相互打量一眼，便或站或坐的沉默不言。
良久，希尔德叹息一声，站起身向外走去。
夏迪看着他的背影，皱了下眉，问道：“希尔德巫师，你要去哪？”
“回高塔！”
嗯？
简短的奥尔德斯语词汇，让在场其他四位巫师都是一震。
“你要返回东大陆？”以利亚迟疑了下说道：“连拉格纳首席都没有音信，危机必然严重，你回去……”
“是啊希尔德巫师，你还是暂时等待相关情报传来再做决定比较好。”
“我们血灵在东大陆的情报官已经出发前往高塔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再等等吧。”
希尔德停下脚步，握着门把手的手掌微微发白，如同一具没有血色的尸体般。
背对着众人，他抿了抿嘴：“我要返回高塔！”
“……”
见他如此决绝，夏迪等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在阿列克谢岛上的时间，已经让他们彼此间熟悉，甚至产生一点熟悉感。
他们不希望在没有明确情报到来前，希尔德凭白送死。
“再见了，各位。”
咔。
希尔德打开房门，安静的大厅内瞬间涌入嘈杂的雨滴声，他看着漆黑的夜空、红月，以及绚丽的雨滴，语气透着冰冷说：
“我是灵秘的巫师，应该和学派共存！”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消失在雨夜中。
其他巫师见状，面色各异，都没有继续开口。
虽然他们不是灵秘学派的巫师，但能理解希尔德巫师此刻的心情。
换成他们，如果学派出了事情，同样会选择返回调查。
即便没有任何发现，或者解决不了，也是一样！
夏迪看着门外夜幕，平静的坐回椅子上，轻轻的出了一口气。
以利亚坐到他对面，不发一言。
“你们不打算离开吗？”西里尔疑惑的看着他们，问道。
“再见。”夏迪瞥了眼以利亚，说道。
西里尔那双没被机械改造的眼角抽动了下，径直向门外走去。
幽魂和血灵学派的巫师，是他们机械学派最讨厌的对象，没有之一！
角落里的阴影学派情报官哈里逊直接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
良久，夏迪看着空荡荡的大厅，轻声道：“说起来，灵秘学派的事情还真古怪。”
“的确。”以利亚煞有介事的点头。
“希望他们没事吧……”
夏迪看了他一眼，心下不禁有些疑惑。
他是为了躲避萨尔瓦托雷传奇才没有返回情报驻点，怎么以利亚也是？
“我也是！”
……
……
此时，血灵所属的情报驻点内。
“灵秘……”
维洛萨听到不远处的对话，粗犷的脸上露出笑容：“瓦克拉夫，你之前说那里是禁忌物所为是吧？”
“是啊。”瓦克拉夫不置可否的说：“你有兴趣前去？”
维洛萨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些灵秘巫师的想法还挺可爱。”
“维洛萨首席，”
萨尔瓦托雷靠在窗前，注视着高墙之外的那道身影，“这一点我和你有不同的看法。”
“灵秘学派存在时间更加久远，它出事，对我们，对这个世界都不算好事情。”
“当然。”维洛萨哑然失笑道：“萨雷，我不是在嘲笑拉格纳无能。而是灵秘异动，恐怕剩下的我们也会遭遇到。你们就不好奇，那些人接下来的动向？”
“哦？”瓦克拉夫看着他，问道：“你有办法？”
“没有！”
“……”萨尔瓦托雷没好气的说：“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一旁的瓦克拉夫轻按住鼻墨镜，听着两人的对话，他微微低头沉吟道：
“维洛萨，你是想主动找寻‘混乱’？”
“没错！”维洛萨咧嘴笑了起来，两排牙齿透着晶莹的红芒，仿佛鲜血侵染后形成的宝石，“自从第三纪元那一战后，它就潜入进世界之衣，也该是时候终结它了！”
“很难。”
“这一点我当然清楚，但是任由它在继续下去，恐怕巫师的传承就要被我们断送了。”
瓦克拉夫抬起头，灰白短发梳理齐整，俊朗嫩白的面容，让他有种怪异的年轻感。
萨尔瓦托雷乖乖闭上嘴，他清楚维洛萨刚刚那番话，是以血灵学派首席巫师的身份所说。
尽管他号称“半神之下第一传奇巫师”，但在身份上，还无法和瓦克拉夫、维洛萨两人相比。
尤其是在“混乱”的事情上，更是不能左右学派的决定。
“你，”
良久，瓦克拉夫缓缓摇头，道：“我需要再考虑。”
“当然，”维洛萨轻笑道：“你是幽魂学派首席巫师，有这个权利。”
“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
“目前只说过这一次。”
“唔。”瓦克拉夫心下了然，点头道：“等冈萨巴尔丹之行结束后，我会告诉你答案。”
“好。”
见两人轻描淡写的揭过“混乱”之事，萨尔瓦托雷也松了口气。
一直以来，五大巫师学派之间都未出现过同盟，更因地域影响，不会过问其他学派事情。
对巫师而言，只要还能继续提升实力，待在研究所内，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心。
也因此，学派与学派之间的交流，仅限于课题研究方面。
至少从神禁纪元起，是这样……
“研究报告到了。”
就在这时，维洛萨伸出一只手，手掌向上。
殷红色的本源浮现，整只手瞬间膨胀，如同气球般变成半米长短的手掌。
紧接着，手心处裂开一道缝隙，血液流淌而出。
但只是一滴指甲盖般的血滴流出，裂缝便再次闭合。
等到他的手掌恢复正常大小后，一枚带着血灵标志的戒指显现出来。
维洛萨将戒指戴上，几卷羊皮纸被他取了出来，递给瓦克拉夫眼前：“这些就是我们近段时间的研究，请看吧。”
“哦。”
瓦克拉夫接过后，便扔到空中，几张羊皮纸一字摆开。
萨尔瓦托雷看到这一幕，也不客气，带着椅子坐到他旁边，一起观看起来。
“血灵的本源力量并不是在脑海的本源核心，而是处于巫师们的鲜血中。”
维洛萨面色平静，语气略有冷漠。
即便是为了征求瓦克拉夫等人的同意，但将血灵学派的核心之秘拿出来，让外人观看，依旧令他感到不悦。
“未知？”瓦克拉夫没有理会他的不满，而是指着羊皮纸末端结尾的地方，问道：“你们还没研究出侵蚀的本源特性是什么？”
“不是‘混乱’。”维洛萨知道他想问什么，“也不是我所知道的本源力量，但它具有类似信仰之力的某种特性。”
“哦？改变认知？”
“嗯，除了可以改变巫师的认知外，还会放大他们的情绪，愤怒、血腥、残忍等等。”
萨尔瓦托雷看着羊皮纸上的内容，眉头微皱，他看着第一页上面关于课题研究的过程，问道：“解剖，你们将一名传奇巫师整個分解了？”
维洛萨沉默几秒，淡淡的开口道：“瓦莱里奥·吉梅内斯传奇巫师，年龄已经到了极限，他是自愿的。”
“还真是……”
瓦克拉夫抬了抬手，思索道：“除了这两点外，我猜它应该还可能具有操控你们的门吧？”
“是！”维洛萨目光微微闪烁，脸色更加冷厉，说道：“血肉之心符文烙印，在融入血肉强化巫师的身体后，全身血液都会得到增幅。”
“但那道‘门’也自然的深入融合身体。这也是我之所以到来的最主要原因。”
瓦克拉夫挥手将羊皮纸收起，想了想说道：“我可以替卫恩答应下来，但你们血灵需要给予补偿。”
“当然，”维洛萨心下一松，面色缓和些许，点头道：“巫师追逐知识，也遵循知识无价的规则。你想要什么？可以说出来。”
瓦克拉夫看向他，笑道：“血肉强化体系的传承法术太过核心，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用它来交易，那么血肉改造体系怎么样？”
“你还真是贪心……”维洛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代表血灵学派同意这项交易。”
“等等，先别急。”
“瓦克拉夫，你不要太过分！”
“你误会了，”瓦克拉夫笑着摇头道：“血肉改造体系的传承知识，只是见小家伙的交易物。真正的交易内容，要等我们和小家伙见面之后才能定下来。”
维洛萨：“……”
“您还需要他的帮助，”萨尔瓦托雷补充道：“他自然有资格，获得一份丰厚的报酬，不是吗？”
维洛萨嘴角鼓动了下，两条法令纹向外扩张几分。
如果可以，他真想一脚踹过去，将那张可恶的脸踩爆。
“我同意了！”
“那就等他返回之后，再……哦，看来你的运气很不错。”
瓦克拉夫感知中，浮现出年轻巫师的身影，起身道：“走吧，过去找他，我也想知道他的巫师天赋能否解决掉你们血灵学派的问题。”
“嗬！”
维洛萨颇为气闷的哼了一声，整个人瞬间消失。
萨尔瓦托雷无奈的看向瓦克拉夫，“大哥啊，这样的交易条件真的不客气，你就不怕他拒绝？”
“他不会的。”
至于为什么不会，瓦克拉夫没有说出来。
事实上，从那几张羊皮纸上的内容，他就明白血灵现在都已陷入恐惧。
——对未知存在的恐惧，更担心他们会失去自我成为被人操控的血肉傀儡。
“走吧，我们过去。”
……
……
“红月……”
在完成两只部长级机械僵尸后，卫恩就将它们丢给二号，让它分配亡灵本源核心，尽快提升到临近司长级的程度。
好在它们有足够的智慧，能够自己判断吞噬本源核心的数量，不用他时时盯着。
做完这些，卫恩直接返回外界。
之前安排给米特拉等人的事情，他有些不放心。
特别是城邦符文法阵的布置，即便有图纸在，每一条纹路的烙印也依旧不能大意。
城邦法阵和他在机械傀儡上的刻印符文的方法一致，除了覆盖范围和威力更强外，没什么太大的不同。
不过，对法阵的精细程度，依旧要求很高。
卫恩打量了下窗外，红月、阴云、暴雨，这样的景象他在海上航行时，曾经见过很多次。
但在城邦内，还是第一次。
尤其是那如同萤火虫般闪亮的雨滴，莫名令他有种异样的美。
卫恩伸出手，让雨水打在他手掌上。
“蕴藏红月本源的雨……”
卫恩仰起头，直视着夜空之上的红月。
脑海里，忍不住想道：如果这样的雨，落在前世那样的世界，会引发什么样的结果？
或许，整个世界都会如同末日降临吧？
随处可见的畸变种，淹没城市，高楼大厦会变的残破，人们也会在如同卡斯特城邦的贫民区那样地方，挣扎着求生。
而这些，都真实的发生在这片世界里。
哪怕有半神巫师，有正神，有邪神……那样强大的存在，也依旧会受到红月威胁。
“红月，到底是什么呢？”
“你好奇这个？”
这时，办公室内响起一道略微沙哑的笑声。
不仅如此，随着声音传出，恐怖的气息瞬间笼罩住整个房间！
“唔！”
谁？！
本源+10……
卫恩强忍着那抹心中涌现的恐惧，僵硬且缓慢的转过头，额头上的汗水几秒时间已将头发打湿。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令他心生恐怖的人。
传奇？
不对！
之前他在和阿莱斯等人战斗时，也遇到过传奇级超凡者的杀意锁定。
尽管那种压力让他身体不适，但他还能坚持甚至反击。
然而现在……
“你，您，您……”
卫恩努力睁大眼睛看向来人，只见一名身着红色长袍的瘦弱老人站在办公室中央，手上握着一柄巴掌大的手杖，正面带笑容的看着他。
半神？
他只觉得身上传来的恐怖压力，让他连转头、睁眼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无法顺利完成。
这样恐怖的力量，一定是半神！
“抱歉抱歉，忘记自我介绍了。”
来人笑容更盛，嘴角的法令纹深陷，一双苍老的眼睛透着实质般的血色，就像两块瘦肉钻入眼眶中。
他微微躬身，瘦削矮小的身体，却像是顶天的巨人，每个动作都令周围空间扭曲出无形波纹。
“维洛萨·巴洛里克，目前是血灵学派首席巫师，所以你称呼我维洛萨巫师就好。”
血灵学派，首席！？
卫恩心中一凛，这样的人物来找他，什么事情？
这一瞬间，他脑海中浮现出弗兰塔的身影，难道是他制作完美级镇异药剂的事情，被血灵学派察觉了？
但也不应该直接让一位半神巫师前来吧？
还是说有其他事情，他……
“原来前段时间学派内出现的完美级镇异药剂，都是你制作的啊，真是令人惊喜的收获。”
嗯？
卫恩瞪大眼睛，他，他……
瞬间，他的脑海中空白一片，不再有任何想法。
“哦？”维洛萨感受他内心的思绪，不禁笑道：“真是一位感知敏锐，聪慧的小家伙。”
“可惜你已经加入了幽魂学派，否则，我一定会将你带回血灵学派，相信那会……”
话音未落，维洛萨像是被针扎一般，身形一闪出现在房间一角。
“瓦克拉夫，我只是在开玩笑。”
“哼！维洛萨首席，这一点都不好笑！”
这时，又有两道身影缓缓浮现，也令卫恩那颗悬着的心落了地。
萨尔瓦托雷传奇来了，至少他是安全的。
等等，瓦克拉夫？
这个名字不就是他所在幽魂学派的那位首席巫师的……
卫恩感到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忙转过身正了正身体，大口喘息起来。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那种窒息的恐惧，差点让他想要逃进去……
算了，不能想！
卫恩看着房间的三位，除了刚刚自我介绍的维洛萨，以及熟悉的萨尔瓦托雷传奇外，最后那道戴着墨镜的高大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戴着墨镜的半神巫师，瓦克拉夫，幽魂学派的首席？
一点都不巫师！
“瓦克拉夫，他猜到你的身份了，但你这身打扮好像令他产生了怀疑啊。”
再次知道他心中想法的维洛萨笑呵呵的说：“他说，你一点都不巫师。”
“唔，真是拗口的措辞，意思是说你的装束不像巫师？”
“维洛萨，收起你的能力，他是幽魂学派的秘术巫师！”墨镜巫师瞥了他一眼，冷淡的说道。
“好好……”
维洛萨顺从的举起手，一道红芒流光闪耀在他身上，好似关闭了某种符文力量般。
“现在可以了吧？”
“希望你不要做出奇怪的举动，那会令我怀疑你的诚意。”
墨镜巫师说着，镜片上倒映出卫恩的模样，似是在打量他，又像是在探测确认某种怀疑。
“夜安，卫恩巫师，我是幽魂学派首席巫师瓦克拉夫·塞缪尔·卡波。”
“夜安，瓦克拉夫首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