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军事小说 > 兵山一角 > 第十五章
  宿舍里弥漫着烟气,显得屋子里云里雾里的,他们招呼着我让我一起玩牌,我也就凑了过去,看了看他们打,我就摇摇头对他们说:“哥几个,我实在不会这玩意儿,你们玩吧。”富贵却拉着我说:“我不也不会么,这几天才学会,我教你,咱一块玩。”我仍是摇摇头说:“行啦富贵,我不是不玩,是不喜欢玩牌,你们先玩,我睡觉去。”富贵他们几个人刚想叫住我,见我不回头的准备上床了,也就没说什么,继续玩他们的牌,我翻身准备上铺,这回我可万份小心了,生怕再光荣坠落,我脱掉鞋放开被子,伸手点上一支烟,盖着被子在吸烟,我在想家,在想老爹,这也差不多一个星期了,我也没法和老爹打个电话或者写封信,要是写信回家,估计老爹收到也得一个月了,现在唯一能有个老爹的念想,也就剩手里拿的这支红塔山的味道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离开家,我就发现一抽起红塔山,就想起老爹和我一起喝酒那天,我在不停地回忆着,手里的烟也快烧到了底,这时屋外响起了喇叭声,这时就看班长拎着着个黑色塑料袋,赶紧进屋插上门,对他们说:“快快快,大家先收起来回床上躺下,一会听我命令。”我在上铺也没说什么,就看着下铺的他们赶紧捂着手里的牌翻身上床了,就剩班长趴在门口听动静,这时就听外面走廊里有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粗暴的喊着:“熄灯!熄灯!都给老子熄灯,谁不睡觉,出来给我负重越野十公里!”宿舍里十分安静,我看看下铺的富贵,他还在盯着自己手里的牌,慢慢的慢慢的,就听着走廊里的脚步声远了,班长轻手轻脚的打开宿舍门,看看走廊,关上门后,他拉上窗帘,从床铺底下拿出个小灯,插到电源上打开了,这时他又拉开窗帘一个小缝看了看窗外,才放心的挥挥手,让他们下来,富贵他们刚想笑,班长立马做了个手势,示意别出声,不知道是谁凑到班长跟前低声的问:“班长,你这拿的啥啊,怎么就是不肯放下啊。”班长笑笑,轻轻的把塑料袋放到桌子上,大家打开一看,都愣了一下,里面有一打啤酒,几包花生米,大家伙愣了愣,又说:“这喝酒可是咱这纪律啊,不让在宿舍喝啊,咱这不能被抓着吧。”班长笑笑说:“怕啥,不还有我么,再说了,咱们不出声,没人知道,快快,都拿着。”富贵也不会喝酒,也就没去拿,班长没说什么,硬塞给他一瓶,班长数数人数,问:“哎,王金贵呢,怎么没下来啊。”班长刚要走过来叫我,我赶紧闭上眼装睡,他们都还不知道,我刚才就一直躺在上铺看着他们的所有动作。富贵拦住班长说:“班长,别叫他了,他应该睡着了,他好像还是不太舒服,咱们喝就行了。”班长点点头说:“行啊,反正明天休息,再让他好好恢复一下,过了明天你们有罪受了,我眯着眼睛看看他们,班长背对着我向屋子中央走去了,班长的小灯很精致,让我感觉挺温馨的,一想这个,我突然想起了家的感觉,家里的小灯,也是这么昏暗发黄,我感觉很舒服,很喜欢这种感觉,我想到家用电器,电,电,哎对了!我临走时老爹不是送了我一块电子手表么,哪去了,怎么我一直没发现呢,也怪我这脑子不好使,成天净想歪门邪道了,那东西我记得是当时戴在手上啊,我还记得上火车来这时还擦过镜面啊,啥时候没有了,我记得好像是从我晕倒后,对对对,我摔过去后在那个病房我就没有看我的手表,当时都不知道是几点几分,我也佩服我自己,是不是把脑袋摔坏了,那么贵重的手表,丢了三天愣是没发现,那东西肯定是老爹不少血汗钱换来的,想到这,我越来越着急了,会不会是被那个医生给我拿走了,不行我明天得去找他,他要是赖账不给,我非叫富贵福军揍他不行,我仍活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在意下铺喝酒的他们,他们也没有在意我正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就听班长压着嗓子说:“能喝的不能喝的,都得喝,多了也没有,一人一瓶,但也别给我剩下。”大家都在慢慢喝着,我们这,最大的也就二十岁,都不怎么会喝酒,我看他们喝一小口酒,就吃几粒花生米,我也想,还从来没喝过这啤酒,也不知道啥滋味,不过我敢肯定,我的酒量绝对比他们的好多了,就听好像是富贵在说:“哎,班长,这啤酒咋都是气啊,喝的肚子怪涨的,我倒觉得挺像汽水的,就是不如汽水甜。”不知道又是谁在说:“你没喝过这玩意儿啊。”这回我敢肯定说话这个人绝对是富贵了,他说:“一个是俺娘不让
  ,再一个是俺们那穷,这玩意儿挺贵的,也就不常喝,班长也真是大方。”班长低声说:“贵啥啊,在咱们这,一打才八块钱,我少抽盒好烟就是了。”我听着他们说话,困意也渐渐上来了,也不奇怪,在家这时候,吃完饭也就一会就睡着了,再加上现在屋子里灯光的刺激,更是有点家里的味道,我也懒得脱衣服了,洗刷也没去,就这么硬生生的躺在这睡不惯的硬木板床上,一想到明天又能睡个懒觉,心里也是挺高兴的,来这的几天,一直睡懒觉来着,张队长给的军装也就这么穿着,其实最近几日的懒散显得我也挺窝囊的了,我没去想怎么整理自己,我在想明天休息我得去找那个军官医生,我在想该如何和他说,万一就赖上了怎么办,我想睡,又被这些在脑子里不停旋转的事弄得有些烦躁,我翻过身去,脸对着墙,下铺他们几个还在低声说话,先在还不算太晚,也就十点左右,他们说话声音很小,不足以影响到我的睡觉,但我还是想睡睡不着,这是我来这儿后第一次失眠,不知为什么,突然好想回家,想想老爹在家自己喝酒叼烟袋的孤独身影,鼻子酸酸的,我走了后,老爹也没我的音讯了,会不会在家着急上火多想些什么,想到这,我真是有股想打个电话去告诉老爹我现在的情况,我紧紧的闭着眼,却总也睡不着,等我再翻过身面对下铺时,就听班长在说:“十一点了,咱都睡吧,明儿个再收拾。”他们还说了什么,声音太小我也没听清,就感觉下铺的富贵回到了床上,班长的小灯也关掉了,大家都没说话,甚至有人躺下五分钟就开始打呼噜了,而我,那天夜里,差不多一点钟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