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老大啊！”忽帝刚说完，姜元辰摆出笑脸，上前打招呼。
看到姜元辰的笑脸，忽帝愣了愣。他恶趣味的这么说，主要是想看姜元辰变脸。一般仙神碰到他，只有两种情况，不是上前套近乎就是直接逃之夭夭。
毕竟忽帝凶名在外，旁人谁敢上前？
而套近乎的人，一般是为投靠他，从而得到他这位道尊的支持。
不过姜元辰似乎别有不同，只听姜元辰絮絮叨叨说：“本来我还想着日后合道水属法则，不过既然是老大的领域，那么日后我换一个领域算了。嗯，可以暂时用信仰香火证道不朽，然后转移动静之法。老大，你说呢？”
姜元辰这幅自来熟的模样，让人不忍拒绝。忽帝顺着姜元辰的话说：“证道不朽乃大道第一步，不过道君之位多证比单证要强。香火凝练本源，再辅佐功德之法合道不朽抵消部分劫数，最后以动静之法合道，即稳固根基不逊色古道君们。”
犹豫下，忽帝道：“当然，如果你能五证道君，直接便可参悟宇宙法，有道尊之资。不过古往今来，五证而证道者唯有玉恒一人。”
“五证吗？”姜元辰若有所思。
目前姜元辰并没有参悟太多法门，除却水道之外只有最得意的动静之道堪可合道。
“这东西给你！”忽帝伸手一抛，扔给姜元辰一块玉简。
接受其中信息，姜元辰一愣，这玉简描述虚空诸界的情况，任何一个有神道存在的世界都在这里有标注。此外还有各个世界的风土人情以及世界残缺之处。比如，哪个世界需要哪种神灵。
“玄空界，目前火气昌盛，需要高位水神出面。”
“常玉界，目前地脉破碎，需要天神五重以上的地神出面维修。”
……
“这些情报都是神道内部互通有无。各个世界的神灵因为自身的力量不足以救世，于是请其他世界的神灵帮忙。这也是神灵跨世界建立信仰的一个法子。”忽帝负手站立：“仙是个体，神是集合。每一位神明都并非全能，所以才有各种神灵出世，彼此相合配合行动。”
“老大也需要和其他人配合吗？”姜元辰摸着下巴，对忽帝毫无惧怕之意：“听人说，老大可是一心灭世的主啊！”
“我出身混沌，本是混沌生灵。我想要回家，这不是人之常情？”忽帝奇怪看了看姜元辰：“而且即便是我，身边也有同伴在帮忙啊。我也需要旁人来配合我的行动。比如我不擅长隐秘踪迹，所以我目前带你过来的这片暗空，就是我一位同伴所创。”
姜元辰这时候打量四周，在玄水汪洋之外只有一片永恒的黑暗。
“我那位同伴是宇宙诞生之初最古老的道君之一，司掌着暗，他本身便是暗夜的化身。在虚空大行后堪称最强力道君之一。”忽帝指着姜元辰手中玉简：“这是后进神灵们专有的常识入门。除却各个世界的情报外，还有当今道君们的信息以及虚空各大势力的情报还有外在行走的各种注意事项。你小心点，日后如果有空，就去那些世界都看看。”这种引导后进神灵的玉简并非忽帝所写，他也没有那份心细。
这是倏帝为了保护神道种子所准备，并且鼓励神灵们提携后辈，彼此互通有无。神灵的那个求助神道网络便是倏帝创立。
忽帝仅仅是来之前随手从一位神灵手中抢过来，然后抹去其中倏帝印记，打上自己的标记送给姜元辰。
倏帝有感，暗中苦笑：“你若有心帮他，自己储备信息多好，非要去抢别人的，到时候引来那位苦主怨恨，受苦的还不是这位水神？”
平心而论，水火生克，倏帝并不喜欢姜元辰。但姜元辰秉性不错，是神灵中少有的新锐。倏帝想了想，重新造就一枚玉简安抚苦主黄石王。
另一边，姜元辰翻阅玉简，逐渐了解虚空各个势力的范围，就连当初自己的死亡也有几分眉目。
“那么，我第一站就决定是北冥海了！”姜元辰笑嘻嘻说道。
“可以啊，不过我的北冥海布满毁灭之力，你最好等天神九重后再来。”忽帝似乎感觉到什么：“你要回九州？正好我送你！”
一挥手，通过墨翰神君的暗夜将姜元辰送到九州虚空之外。
……
空寂幽暗的虚空，道道流光闪耀，彼此交错攻伐。
自九州界吞并瀚海后，玄玉仙界悍然来袭，虽然元清以一己之力强行合道维护九州安危，但终究不比对方三真仙联手，只能维系九州界的守势。
黎山高耸云霄，上对莲宫，呼应五星，不断有先天五行之气从莲宫散入天地。
元清圣母站在云端，作为世界至高的掌权人，手持万灵玉杖，面带忧虑之色。不单单是界外正在发生的大战，也是因为九州目前的烂摊子。
身旁只有慕容婉儿相伴，神女手持山河社稷图，以社稷图勘测大地：“还是不成，瀚海当年摧毁灵脉过甚，尤其是那九皇魔头，最终闹了那一出彻底损毁诸海海眼。海域有损，就连辰星也有异样。水散而火消，我界阴阳之气再难平衡。”
“水女当年被九皇击杀，尚且在转劫之中。火女因为水火冲击，加上不久之前赤离上人攻击，重伤陷入沉睡。没有五星共鸣，莲宫相助，我最多对付玄玉仙君，不能再对抗青莲和赤离的夹击。”元清苦笑，万灵杖一点，眼前出现一方太极图。其中阴盛而阳衰，周边五行宝轮中水汽弥漫吞没土气，连带火气也跟着破坏。
“我界若不能在界外取得灵物压制我界的暴乱，恐怕不需要玄玉仙界出手，千年之内必然沉入归墟。”
慕容婉儿沉默，作为神道第一人的她早就感觉到世界的衰弱。海眼破碎，各海界限消失，化作汪洋包围大陆，正对她造成威胁。
“仙道可退，但神道退无可退。”元清略有歉意看向慕容婉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此界法则大变，对地神的冲击最大，目前除却慕容婉儿之外的所有地神统统陷入沉眠。唯有她强撑着和元清一起护持九州，精神早就不入从前。玉颜之上华发遍生。
“自从蓬莱仙人离开后，以天门洲替代蓬莱当做第九州。我又开九州大阵定五岳镇压，总算是勉强撑住。只要玄冲道友他们从界外带回来息壤、日精等灵物，便可抵消水祸，我界便有救了。”慕容婉儿瞥向大地，如今大地只有九州。原本以四座神山放在四方大州核心，连同黎山作为五岳。
但现在，随着海水吞没大陆，瀚海界昔年的遭遇再度发生。五岳外围的大陆彻底被海洋吞没，原本在州域核心的山岳已经到了大陆最边缘。
大陆疆域比当年至少少了三分之一。
轰隆——
天地胎膜之外一阵暴动，元清有感，道：“赤离上人动手了，妹妹，还请再支撑下，我们和雷君他们交换。”
“好。”
五色华光和金色神光飞天而起。替代大椿木和天门道人等仙家，一层五色云光张开，玄清道气充斥全域，对仙人们形成法则压制。
元清是玄清道尊的关门弟子，她的玄清领域克制一切由玄清而起的仙道。但只听“噹”的一声巨响，玄玉仙君手持玉钟震碎领域。
此钟乃元昌道君赐下的先天灵宝，专门克制元清的玄清道气。
玄清微微一叹，压下心思专心看向对面：“赤离打头，玄玉辅助，莫非这次轮到青莲道友掠阵了？”
远处，青莲花开，九品宝莲中端坐真仙，垂眉看着元清：“圣母，你界已经支撑不了许久，若肯加入我界，我等为你留一真仙之位。”
青莲教主有心参悟莲花大道，元清本体的五色莲正好可以让他更进一步。如果两人双修，或许他便可以压过玄玉先证道君。
玄玉二人哪里肯让青莲大教壮大？玄玉也道：“九州气运难续千年，唯有贫道以地精灵玉才可解救。只要娘娘主动削去九州本源，将其化作玄级世界并入玄玉仙界之下，娘娘便可将其他本源自敛，率领九州诸人成为我界第四位真仙。就连九州神道也足以保全，甚至贫道可以帮助地母娘娘弥补根基。”
元清神色微微一动，旁边慕容婉儿大笑道：“圣母无需顾虑我，神灵生于斯长于斯，断没有背弃世界的可能！若玄玉仙界妄想吞并，我宁可道化天地也不愿苟且！”
“不错，战吧！”雷泽大神刚刚一战伤势惨重，勉强被大椿木扶着，在远处喝道。“圣母，用五星联合！”
元清犹豫下，手中五色神剑挥动，神剑之上五颗宝珠熠熠生辉，汇聚先天五行之气斩出一剑。
不远处的九州上空五星呼应，世界本源迎击赤离仙人。
“两位贤弟，联手！“玄玉仙君跨出一步，手中玉钟轻轻一荡，金色波纹徐徐张开，层层绵绵的立场抵消五色剑的攻击。
赤离上人一声大笑，对头顶一指，头顶赤色庆云冲出，上面托着无数盏明灯。灯火烛照，又有一件残破的先天灵灯喷出真火没入玉钟。
金色波纹之外举火燎原，赤色火焰和波纹融合，呈赤金色的流火保护玄玉诸仙。
青莲教主手中弹出一枚莲子，那流火中朵朵莲花绽放，剑气被莲花吞没消失不见。
“火种金莲！娘娘，指教了！”三真仙异口同声，那漫天赤金火莲汇聚在一起，化作九品赤火天莲迎击过去。
元清脸色一变，察觉这一击中有先天灵宝之威，连忙挥剑防御。但玄玉三仙同时下手，一人持杖攻击天灵，一人持钟定住时空，另一人下手刺入元清根源，对准其先天本源拿去。
三人齐心逼元清自救，慕容婉儿也联合仙林妃祭起山河社稷图，土气汇聚木气张开宝图，九州山河无限拓展，在元清头顶挡下赤离上人的宝杖。
“哼！”地母和木妃同时退后，咽下口中逆反的鲜血。
赤离上人强横法力震开社稷图，一击震伤二人之后立马推开，暗中推演五星联合的力量。
“九州五星联合的力量更弱了，果然是世界不稳，法则动荡。如今水火二星根本不能共鸣，力量只堪比半个真仙。”
青莲教主和玄玉仙君目光一闪：“此乃天赐良机，今日便是灭杀九州之时！”
三人下定决定，身后同时涌现紫气道光，一方世界在三人拉扯下升起时空之门，玄玉仙界滑行而来，一位位仙人横空出世，共计百人。
莫说雷泽等人，就连其他世界援手而来的仙家们也不由打起退堂鼓。
慕容婉儿心中冷然，五星联合是元清和她们五个分属五行的女修所联合施展的一门神通。六人联手可让元清爆发两倍的力量。
后来为了确保大阵能够完美施展，便准备了三组以轮流更替。火属有林子轩、火娘子、金属有藏渊、雷泽大神替补等等，不拘最开始的男女之别。
可即便是这样，目前人手也逐渐出现漏洞，现在别说水属一直悬空的人，就连火属也再没人能够替代。
“加上九州内部的法则暴乱牵扯星辰变化，五星连击的力量恐怕根本增幅不了多少了。”慕容目光望去，只见元清在三人围攻下且战且退，勉强持着一口先天宝炉维持自己的不败。
“诸位，我来也！”突然，虚空之中金乌乍起，一轮皓日缓缓落下。除却皓日之外还有一口赤霄神剑刺向赤离上人。
赤离飞身疾退，玄玉仙君和青莲教主也收手重整阵势。毕竟三人内部也有不和，不肯独自出力。
“林子轩和藏渊，这新任的天阳仙君和赤霄剑主居然回来了？”玄玉仙君心中嘀咕，这莫非是说他那位师妹遭劫了？
正在此时，玄玉仙宫内部的一轮银月消失，一位司掌太阴之力的高位女仙彻底道灭，神魂俱消。
林子轩以皓日催动火光，藏渊以赤霄剑取代雷泽大神，大椿木也趁机上前和仙林妃换位。四颗明星升起，元清身上的五行增幅再度加强。
“可惜太上前辈还没归来，不然的话以他之能应该可以替补一下水行。”林子轩略略惋惜。他们这些机动性极强的仙人在各个世界寻找先天灵物用来修补九州法则。他和藏渊在某一个世界被玄玉仙界的女仙伏击。二人花了大气力，加上玄清天有人干涉才总算将那女仙击杀匆匆赶回。
“师妹既然陨落，说明我们伏击这些仙人的打算落空。以免未来再有其他人归来，就趁今日彻底灭了他们吧！”玄玉仙君扫视一眼，除却元清等少数几人外，其他九州仙家都是身受重创，就连林子轩和藏渊也是挂着伤归来。
“善！”青莲二人颔首，连同百位仙家合力催动先天玉钟。这时候可没什么留手的打算，也没指望用什么战术，完全是仙人之力的碾压！
百人联合，对面前来援手九州的不少仙家纷纷散去。他们仅仅是帮忙，可不是九州之人，不会为了九州而战死。
白光象征破灭和死亡，缓缓涌向九州，迎击元清等人。
一下子，场上空荡下来。元清摇身一变，化作本体五色光莲。
莲花扎根虚空，托起一团五色玄清精气，这便是她作为真仙的根源。悉数没入造化炉，里面吞吐一枚无上神丹，先天道光横扫虚空。
“拼了！”慕容婉儿和元清交情多年，心意相通，面带厉色同样施展最强力量。伸手一抹，精血血染后土牌，施展先天灵宝发挥最强力量。
林子轩和藏渊对视，林子轩头顶升起九件大日纯阳仙器，这是天阳仙君当日遗留之宝，被林子轩融汇自身法宝重新祭炼，化作一尊九重黄金宝塔。
“通明仙术，爆！”九件纯阳仙器同时爆炸，先天纯阳汇聚归一，宝塔升起竟有不逊色先天灵宝的异象。
藏渊蓄力祭起赤霄剑，大椿木执掌天机镜。五道气机混合，化作五彩神华对着百位仙家引来的至强攻击。
两方催动先天灵宝，攻击强大而缓慢，而且在他们对准目标后也难以调转目标，完全是力量的对比。
元清心中沉重，她能够感觉到对方的那股力量比五人联合要强许多。即便是雷泽大神等人遥遥呼应将神力催动，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而且我们的力量只能再发动一次，而对方却不同。”
白光和神花从虚空两端慢慢靠近，突然一道黑光乍现，黑洞一样的传送通道打开。白衣少年踉跄出来，扭头张望四周，笑眯眯对众人挥手：“诸位，早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