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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2章分产
  龚远秩道:“如今的情形我是看清楚了。。 。想要安宁就必须早日把产业分清。爹爹的回信应该很快就到,到时候我娘想必还会闹腾,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叫她再胡闹了。”
  龚远和轻笑了一声:“那么,你怎么才能叫她不再胡闹呢?今日的事情,虽然我还顾着大家的脸面,不曾指出,但想必你是明白的,差一点就出人命了!什么意外?三岁的小儿都能明白什么叫做‘欲’盖弥彰!”他看着脸‘色’惨白的龚远秩,冷冷道,“只要金簪几句话,我再顺了婶娘的意,去衙‘门’里走一遭,什么事情不能‘弄’明白?谋财害命,这个罪名可一点都不冤枉她!”
  &nb《 sp;龚远秩大惊,忙拉住龚远和的衣襟苦苦哀求:“哥哥,你不能!你不能这样,你这样,我们家就完了!”到了这个地步,他再不好意思和龚远和说什么骨‘肉’恩情之类的话,只能是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话。苦苦哀求而已。
  龚远和淡淡地看着他,眼神很复杂,最终叹了口气,将他扶起:“你我好歹是骨血至亲,我又如何想走到那一步?你是个明白人,我就不多说了,只希望你能劝住婶娘,不要再闹了。我和你说句实在话,钱什么的,我并不是那么在乎。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好好商量的?我总不可能一个人过好日子,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受苦受穷吧?”
  龚远秩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席话来,睁大眼睛看着他,像个孩子似地哭起来:“哥哥……我们对不起你!”
  龚远和叹了口气,轻轻拍拍他的肩头:“好好念书,你上进了,我们兄弟俩并肩做事,心齐力量大,谁又能欺负我们?”
  明菲轻轻退出房去,叫白‘露’去准备热水和帕子亲自送进去,这里刚收拾好,薛明贵家的就走进来,伏到她耳边轻声道:“‘奶’‘奶’,朱姨娘来啦。此刻就等在奴婢那里。”
  今天真的很热闹。明菲进了薛明贵家住的小跨院,推开房‘门’,果然看见龚远科和朱姨娘二人青衣简饰,脸‘色’凝重地坐在桌边。手边的茶半点也没动。
  龚远科看见明菲进来,点了点头,起身站到朱姨娘身后。
  薛明贵家的给明菲上了茶,又告了罪,退出去守在外面,只留明菲同这母子俩说话。
  朱姨娘含笑道:“大*‘奶’,不知金簪姑娘现下如何了?”
  明菲不动声‘色’地道:“醒过一回,没什么‘精’神,喝了‘药’又昏睡过去了,大夫说,明早一定会醒。”
  朱姨娘微微一笑:“大*‘奶’不必防着我。我不是夫人派来的。”
  明菲讶然:“不知姨娘什么意思?你来探病就是你来探病,和夫人有什么关系?她不是要将金簪打死么?又怎会关心金簪的死活?”
  朱姨娘转了转手边的茶杯,低声道:“大*‘奶’,实不相瞒,今日金簪姑娘能留下这条命,她还得来谢谢我。”
  明菲挑眉看着她:“姨娘有话请直讲。”
  朱姨娘道:“想必如今‘奶’‘奶’已经知晓,那看院子的婆子,与我有旧。‘奶’‘奶’曾请她帮您请大爷过去,她却不曾将信带到,非是她不肯,而是她半途得知了一个可怕的事情。顾不上请大爷,先就去寻我拿主意。”说到这里,她不说话了,只笑看着明菲。
  明菲淡淡看着她:“姨娘,我不喜欢你这样。总这样吊着,对谁都没好处。事情的经过,金簪醒了我也就知道了,您若是想说,就爽快点,若是不想说,也不必勉强。我会把你深夜探病的好意带给金簪。”
  朱姨娘笑了笑:“大*‘奶’是爽快人儿。好罢,那婆子听说,有人要火烧账房,在蜡烛里下了**,要害大*‘奶’的命。当时我是被吓了一大跳,顾不上管厨房里的事,先就找了借口跑去接您啊。当时就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叫您落入这个圈套中,害了‘性’命。您也知道,我在家里的处境尴尬,夹缝中做人,多说一句是错,多行一步也是错,因而当时也是不敢把话同你讲清楚的,只想着把您主仆三人唤走也就行了。谁想您又留下了金簪,真是急得我啊……”
  她叹了口气,“当时情势紧急,我也没其他法子。只好让那看院子的婆子想法子救金簪。可惜,他们防范得紧,终是叫金簪姑娘吃了苦头。不过幸好吉人天相,总算没伤了人命。不然我真是愧对‘奶’‘奶’了。”
  “姨娘辛苦了。”明菲不咸不淡地回了她一句。
  朱姨娘无比担忧地看着明菲,“‘奶’‘奶’,也许您觉得我背着夫人做这些,是背主,让人鄙视,她打我也是活该。可是我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也能分清是非曲直。说自‘私’一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为了一己‘私’利,活生生毁了二小姐和三公子的前程而什么都不做。也不能看着她犯蠢,把这个家给毁了,叫老爷辛苦一辈子,竹篮打水一场空,将来还愧对龚家的列祖列宗。”
  “姨娘真是大义凛然啊。”明菲叹了一口气,也不戳穿她的谎话,理解地道:“您夹在中间实在也难做人,这事儿你也别管了。婶娘病得不轻,再这样下去只怕真的要耽搁了弟妹们的前程,等过了这一茬,就让方家来提亲吧?”什么夹在中间难为?对方防范得紧?分明就是故意看着金簪吃苦受罪好加深矛盾,关键时刻才拉那一把。为的不是救人,而是为了害人!
  朱姨娘眼睛一亮:“大*‘奶’,还要烦劳你们多多‘操’心,定亲那日,我便将那本账簿分一半给你们。”
  定亲那日?分一半?明菲垂头想了想,微微一笑:“姨娘客气了,我也是二妹和三叔的嫂嫂,自当为他们着想。但只是,公爹的信只怕很快就要到了,我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且不如。方家来提亲之日,你就将账簿‘交’给我们吧。”
  朱姨娘皱眉不语。
  明菲冷下脸道:“姨娘要是还信不过我们,也就不谈后面的合作了。你要知道,二妹的婚事迫在眉睫,三叔的还很早,急也急不来,我们不可能等到那个时候。再说我们方才也答应了二公子,不再计较这件事了。须知道,二房名声臭了,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还不如博个好名声。什么半本一本的,我拿了没用,就不烦劳姨娘了。我那里还有一堆事等着,请恕不奉陪了。”
  朱姨娘见她真的要走,忙朝龚远科使了个眼‘色’,龚远科跨出一步:“嫂嫂留步,请哥哥给爹爹就二姐姐与方家这‘门’亲事写封信,信寄出去,方家来提亲,我就把账簿‘交’与哥哥。”
  明菲停住脚步:“行,三叔明日去衙‘门’里寻你哥哥就是。”
  明菲回到正房,龚远和笑道:“二弟说婶娘病得厉害,他打算去学里告假,回家伺疾,好让婶娘安心养病。”也就是说,龚远秩打算将龚二夫人用另类的方式软禁起来了。
  金簪是下半夜醒的,她只知道自己正在收拾东西,不知怎地就晕了过去,其余一概不知。明菲只吩咐她好生养病,不再提此事。
  龚二夫人竖着耳朵听了几天,担忧了几天,没听见大房传出什么金簪如何,大房要告官之类的话,又听龚婧琪说,龚远秩已经过去把事情说好了,龚远和答应不再追究,遂把那点担心收起。转而得意洋洋。
  方家很快就让人去提亲,龚二夫人正在痛恨朱姨娘坏了她的好事,即便就是想将龚妍碧打发出去的,也要故意熬上一熬。随手将庚帖扣下,轻轻一句要写信给龚中素就打发了人。朱姨娘有了龚远和写给龚中素的信,心中也不着慌,一如既往地将她伺候得周周道道,反而是龚远秩过意不去,‘私’底下保证一定会促成此事。
  接着,龚远秩在学里告了假,说是要给龚二夫人伺疾,除了龚二夫人睡觉的时候以外,从早到晚就守在她房里,‘弄’得她想做什么都施展不开。她使人去寻龚婧琪,龚婧琪也来,来了就是劝她消停消停。她身边亲近的人逐渐被龚远秩给调开,她有气没处使,只拿朱姨娘撒气。朱姨娘忍气吞声,每日里好汤好水不断。
  有几个听说龚二夫人病了,去看她的客人,恰好看到朱姨娘手腕上的青紫红痕,又见龚妍碧在廊下背风处垂泪,还发现龚二夫人喜怒无常,明菲愁眉不展,不由都有所猜疑,在‘私’底下传说龚二夫人这是得了癔病,有些不正常了。
  在这段时间里,明菲除了低调地出席几场必须出席的宴席外,请周清和陈莹来玩了半日以外,其余不重要的宴席都借口婶娘病着,不便出‘门’,然而礼却是一定到的,而且一定是‘精’心准备。她为人谦虚,和气稳重,又大方,有陈氏提点,兼之有知府洪夫人和周同知夫人提携,纵然出席宴席的次数不多,却是很受欢迎的人。一时之间,家家有个什么大事小事的,不管她能不能去,一定给她下帖子。
  而龚二夫人,从最初的还有人去探病很快就冷落到没什么人去了,朱姨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时常把又有体面夫人请明菲做客的事儿说给她听,听得她咬牙切齿,痛恨不已,夜里更加不能入睡,人看着憔悴了一大圈。朱姨娘为了给她补身子,早晚汤水更加‘精’致丰富,偶尔龚远秩也会跟着用些。
  六月初,明菲去参加了洪夫人的赏荷会,送了洪夫人那位即将出阁的小‘女’儿一朵赤金为底,红宝石、珠子、翡翠串成,‘精’致绝伦,有拳头大小的牡丹头‘花’,一枝整块羊脂白‘玉’雕成‘玉’兰盛放头簪做添妆,又送了两匹大红‘色’的缭绫给洪夫人做了礼物。
  洪夫人正愁没有好东西给‘女’儿压箱,看见这三样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都是极喜欢的,却不想伸手要,觉得太过打眼。直到看见礼单上写着,米珠碎‘玉’珠‘花’一枝,白‘玉’头簪一枝,彩绮两端,再普通不过,方抿着嘴笑纳了。犹自觉得不够,说是明菲破费了,硬要回礼,当众回了明菲一对寿字镶青金石簪子,明菲也不推辞,笑着收了。
  六月中旬,龚中素的信终于姗姗来迟,告知众人,他任上事情繁多,不能亲自来主持这事儿,已经分别致信王老爷子,薛大舅,还有洪知府,请他们来主持分产的事。随信附了一张单子,上面列清了当初龚家大房‘交’到他手中的产业,房屋地亩铺子若干,现银十万两,却不曾提到存货珠宝古玩字画名贵‘药’材等物。
  龚远秩很是失望,他以为家中这么大的事情,龚中素怎么都该来一趟才是,有一家之主压着,就不怕龚二夫人会胡闹,闹得不成体统丢了脸面。毕竟虽然路途遥远,却不是不可以请假。谁知道龚中素还是如同从前一般,凡事以他的公事为主,其他事情都是次要的。
  龚远和却从没指望过龚中素会回来。他点着信纸告诉明菲:“根本不止这些,单这些年铺子和庄子里的收益就远超这个数倍,更不要提当初铺子里的存货。我早知道他不会来,也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若是他真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起心要主持公道,早就安排好了,也不会非要等到这里发生这么多事情,等着我和舅舅、远秩都写信给他,别不过,才写了这封信。”
  明菲知他虽然表面上不在意,实际上心中肯定不好受。不管怎样,龚中素始终是他存世的最亲之人。便笑着安慰他:“其实他不回来也好啊,他不回来,有些事情正好便宜处之。”
  龚远和道:“我那时候去寻王老爷子时,我心中很恨他。我恨他口口声声说对我有多么的心疼器重,实际上却没有对我真的有多么好,我想要的,他一样都没给我。我觉得,他之所以放任那‘女’人这么糟践,心里其实是有些怨我不懂事,巴不得我将钱分给远秩他们的。”
  明菲握住他的手:“不必再想了吧,以后有的是好日子。”
  薛大舅比谁都急,行李是在发出信去后,早就收拾好等着的。一收到龚中素的信,立刻就带了最得力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并十来个膀大腰圆的家丁,星夜兼程赶到了水城府。来了以后并不去龚家住,着人包了水城府最大最豪华的客栈仙客来住了进去。
  ——*——表钱滴字——*——
  今天把家产一天清算完毕。
  看到大家在书评区的留言啦,对不起,铺垫的时间的确长了些。这一段时间,尽管非常努力,状态是不佳的,但绝对不是故意拖文。原因有很多,就不一一述说了,已经走过来的我只能发自内心地说一句,非常感谢一直跟文到现在,包容此文的缺点,帮助小意渡过艰难时刻的书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