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计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他,这才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木尘,道“这是太子让我转交的”
木尘接过书信。
大哥亲见
弟与大哥数月未见,想念至甚。得知大哥不久于东而来,吾兄弟自当相见。本应兴之悦之,但不料弟于偶然得知朝中突现异变,智叔恶对忠叔,派人暗杀之。
其二人本为同胞兄弟,却不知为何产生异心。此事本非弟之事也,弟本无需过问,但二叔与弟感情深厚,弟不忍见其互残。弟得知忠叔伤,且为兄之救也,遂弟望兄可保忠叔之命。
今智叔在西京,弟恐智见忠,知其未死而再下杀手,遂勿使其入京,安于二百里外之城,由沈、翟照料即可。
望大哥速归,与弟相见,详谋此事。
弟云轩拜上
木尘看完这封信,道“三弟派你们来,你们有没有看过信的内容?”
沈计道“太子吩咐过,我等不敢私启”
木尘点点头。
张千忠问道“木少侠,太子说什么?”
木尘将信递给张千忠。
张千忠看完后,长叹一声,道“太子果然是太子,不但聪明,而且还如此关照我这个老头”
木尘笑了笑,有人在夸他的兄弟,就像有人在夸自己一样。
木尘的笑容很快消失,对翟通道“我问你,三弟跟你们说了什么?”
翟通道“太子让我们找到木大侠和张将军,然后请木大侠速速前往西京,我们二人在此照料张将军”
木尘道“我们这就出发,两天内便可以到达”
他顿了顿,看了看沈计和翟通,突然道“白公子,洛儿,你们留在这,照顾张将军”
沈计和翟通看出木尘并不信任他们,但是他们也理解,这件事已经容不得出任何差错。
白楚天道“是,老板”
木尘点点头,吃过饭后,并没有休息,而是和上官无衣两人策马加鞭,赶向西朝都城。
九月末的天气,越来越冷,尤其是早晨。
虽是寒露时节,但是已经有霜降下,尤其是在西方。
现在是早上,也是最冷的时候。
还没有出太阳,天边只有淡淡的鱼肚白色。
木尘和上官无衣已经策马到都城门前。这两天他们并没有太多的休息时间,除了吃饭睡觉,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马上赶路。
天虽未亮,但辰时已过,城门已经开了。
两人进入城中,便有人迎了上来。
迎上来的是一个守卫,他看到木尘,立刻跑上前道“阁下可是木尘?”
木尘道“你认识我?”
守卫道“是太子让我来的,请跟我来”
木尘跟着他走。
这个守卫居然没有直接进宫,反而走到一家客栈。
木尘突然道“等等”
守卫道“木大侠有何事?”
木尘道“你为什么要带我来客栈?”
守卫道“因为太子在这里”
上官无衣往后退了几步,冷笑道“西朝的兵官会叫北朝的皇子为太子?”
守卫的脸上突然冒出冷汗。
还没等木尘开口,那守卫已经冲了上来,自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像木尘刺过来。
木尘道“果然有诈”
只见他的身形一闪,便躲过了这一刺,接着回手一抄,打掉守卫的匕首,一掌打到守卫的背部。
守卫倒在地上,不停地挣扎。
木尘道“说,谁派你来的?”
守卫瞪了一眼木尘,突然咬舌自尽。
木尘先是吃惊,随后立刻道“是张千智?他已经知道黑白龙凤在骗他?”
上官无衣道“先不要猜了,既然他带我们来这个客栈,说明这里一定有埋伏,我看我们还是先走”
木尘点点头。
两人再次上马,直奔皇宫。
皇宫之内,大殿之上。
西朝的皇帝正襟危坐。
台阶下不知何时按了另一个宝座,上面坐着的,是一个容光焕发的老年人。
这老人的长相与司马云轩有几分相似,尤其司马云轩正站在他身旁,所以两相对比,就显得更加相像。
这老人便是司马云轩的父亲,也就是北朝的皇帝,司马韶。
司马韶的年纪也已经很大了,但是他看起来还是红光满面,十分有精神,甚至好像比年轻人还精力充沛。
他一旁站着的,除了司马云轩,还有一个白面书生,这书生留着微须,年纪看起来也已不小,看起来像一个老学究,不过他却总是带着一个书生帽。
西朝皇帝身边也站着一个人,就是武将军,他就像一个忠诚的奴仆,站在老皇帝身边。
西朝皇帝道“司马兄,这次本皇叫你来,就是想对大理的事讨论一番”
司马韶道“沈德兄何必客气,对付大理,本就是我们两国联手共同的目的”
沈德道“根据边关的情报,大理的军队仍在不断聚集,大多都分部在边防疏松之处,想必是要有所行动”
司马韶捋了捋胡子,叹道“大理早就对我中原虎视眈眈,可是他们已经活动了一年,仍然没有进攻的趋势,这真是令人难以捉摸”
两人都不由的叹息一声。
张千智道“皇上,据微臣所知,南朝的政变愈演愈烈,现在朝政大权已经在一个叫林红月的人手中”
司马韶问道“这个林红月是什么人?”
司马云轩道“禀父皇,林红月乃是江湖上实力最强大的门派,向天宗的宗主”
张千智道“此人虽是武林中人,现在却已经将手伸入国家军政中来,可见此人野心极大,依微臣看来,这大理国的异动,必定与林红月有关”
沈德道“有何关联?”
张千智道“据说大理皇帝段辰风之所以能够成功宫变,是因为向天宗插手”
司马韶道“有这种事?看来我们的确需要加强防范这个林红月了”
张千智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武将军,道“武将军一生驰骋疆场,精通兵法战机,不知武将军有何看法?”
沈德道“对,武爱卿,你有什么想法?”
武将军道“禀皇上,臣认为现在不但要防范大理,还要防范南朝,若是大理起兵,我们专心对付大理,亦可击退。但若是南朝也起兵,我们就是背腹受敌,实为不妙”
沈德点点头,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武将军道“我认为首先要出兵帮南朝平乱”
张千智道“不可”
武将军道“为何?”
张千智道“若是贸然对南出兵,也许会引发南朝的暴动,导致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二来即使即使平定了叛乱,南朝也元气大伤,自兵部的燕雪天丧于江湖之中,南朝的兵权就变得乌烟瘴气,如此看来,就算平了叛乱,伤了气力,也讨不到好”
司马云轩道“智叔所言有理,更何况父皇和沈皇叔又怎么知道这不是林红月的计谋呢?也许林红月本就想利用南朝,让我们出兵,损耗我们的兵力,然后大理国便可趁机而入,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大大不妙”
司马韶点点头,道“那皇儿你有什么妙计?”
司马云轩道“轩儿出去游历之时结识了一位大哥,名叫木尘,他是江湖中人,又与大理国的皇帝有旧交情,我想可以让他去大理国,打听敌人的根本动机,然后在做决定”
张千智道“此计甚妙,只不过这木尘值得信任吗?”
司马云轩笑道“当然,因为他是轩儿八拜之交的大哥,同时也是月樱公主的夫婿,沈皇叔的乘龙快婿”
司马韶的眼里泛起了光,道“沈兄?当真?”
沈德笑道“不错,只不过要去哪里才能找得到他呢,本皇也很久没见过他了”
司马云轩道“大哥已经给过我信件,想必如今也快到都城了”
话音未落,突听一个太监叫道“皇上,大殿外有人求见”
沈德道“何人?不知我正与司马兄商议大事?”
太监道“是...是木驸马”
司马云轩笑了,他笑的很开心。
天还没有完全亮,但是伊晴羽已经醒了。
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总不好受,所以她睡得并不是很舒服。
沈月樱就睡在她旁边,还没有醒。
伊晴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欣慰的笑了,她知道为了这孩子,自己受得一切苦都是值得的。
更何况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很值得自己骄傲,所以这个孩子更值得她骄傲。
她轻轻的从床头拿起针线,继续缝制衣服。
她以前只想如何在江湖中存活下来,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躺在皇宫内缝制衣服。
但是她却很安心,没有提心吊胆,内心充满了安全感。
不过她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的夫君到底何时才能与自己相见?
“姐姐又在缝衣服?”
沈月樱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张着大眼睛,盯着伊晴羽。
伊晴羽点点头,道“每天除了缝制衣服,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沈月樱笑道“的确,姐姐已经快到了产期,还是一切小心为妙,毕竟这是夫君的第一个孩子”
伊晴羽的脸红了。她也想不到自己和沈月樱的关系居然发展到如同亲姐妹一般。
沈月樱笑道“姐姐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伊晴羽道“这又不是我说的算的”
沈月樱笑道“我看姐姐缝制的衣服大都是女孩的衣服,想必姐姐希望能生个美丽的小姑娘出来吧”
伊晴羽的脸红的更厉害。
她缓缓道“却不知夫君希望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说着,她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去。
沈月樱也叹了口气,道“不错,都三个月了,却不知夫君现在身在何处,三弟又不肯告诉我”
伊晴羽看到沈月樱沮丧的表情,突然笑道“行了,不要难过了,夫君答应我们以后要带我们离开这里,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永远不分开了,而且我相信夫君说的话,一定能做到,否则你我也不会选择跟他了”
沈月樱听完这些话,心里仿佛也好受多了,眼睛里重新露出光芒。
突然,婢女小英走进寝宫,激动得道“公主,有好事”
沈月樱道“什么好事?”
小英道“是驸马,公主日夜思念的人回来了”
伊晴羽和沈月樱都笑了,她们笑的也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