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武侠小说 > 天下大义 > 第三十章 千里艰辛赴死难(下)
  三人正说这话,房门“吱呀”开了。三人心里一惊,不约而同地亮出自己的兵器,防住自身的要害。进来的人见房间里的人剑拔弩张,倒是吓了他一跳,身子向后一撤,也拔出长剑。待双方看清彼此的相貌,都松了口气。原来,来人是京都“平安镖局”的方剑南。
  “方剑南,你来这里做什么?”钟大锤问。
  “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方剑南道,“这里是京都,说白了就是我方剑南的地盘,我是这里的主人。”
  “奶奶的,你的地盘又能怎么样?”钟大锤问。
  “你可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方剑南道,“在我的地盘上就要给我老实些。”
  “妈的,你敢教训老子,我宰了你。”钟大锤说着就要冲过去。韩子玉一把拉住钟大锤,道:“钟镖主,不要冲动。”
  “韩镖头,你不要拦我。”钟大锤道,“他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开了个镖局竟然和咱们一样并称江湖四大镖局,我早就受不了了。”
  “我知道。”韩子玉道,“和他的镖局并称江湖四大镖局我感到很丢人。可是现在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教训他是迟早的事,并不急于一时。”
  钟大锤想想韩子玉的话有道理,“哼”了一声,转身坐在椅子上。方剑南见钟大锤不准备和自己交手了,他的气势便上来了。
  “钟老头,你不要以为你很了不起。其实和你这种糟老头子并列我也很丢人。”方剑南道。
  “方镖主,如果我是你,我会少说一句话。”韩子玉道。
  “韩镖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看得出,你也钟老头是一伙的,不过我不怕你们。”
  “希望你的胆量能如你所说的那样大。”韩子玉道。
  方剑南不理会韩子玉,转向司马长风道:“司马镖主,我认为现在咱们该联手了。”
  “你让我和你联手?”司马长风反讥道。
  “不错。”方剑南道。
  “为什么?”司马长风问。
  “第一,咱们没有冲突;第二,我这人最敬佩的人就是你了;第三,依靠我的智慧和你的武功,咱们联手,天下无敌。”方剑南道。
  “如你所说,我非要和你联手了?”司马长风道。
  “怎么?你不想?”方剑南问。
  “不是不想,是从没有想过。”司马长风道。
  “为什么?”方剑南问。
  “因为咱们有仇。”司马长风道。
  “我何时得罪你了?”方剑南问。
  “我会告诉你。”司马长风道。
  “好,我说你们三个在这里做什么?原来是商量计策,共同对付我。”方剑南道。
  “我说方剑南,你不要为自己脸上贴金了。就你这样?还用我们三人商量对策?你也太没脸没皮了。”韩子玉道。
  “要我说,像他这种人,就该一刀杀了。”钟大锤道。
  “江湖规矩,公平决战。我方剑南是江湖人士,是要遵守江湖规矩。三位如果不遵守江湖规矩,以多欺少,我方剑南死不瞑目。”方剑南道。
  “你不用下套,我们今日不会杀你。”司马长风道。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各位日后想找我方某人的麻烦,尽管去‘平安镖局’。”方剑南道。
  “事情已经说清楚了,你走吧。”韩子玉道。
  “走?我为什么要走,我来这里可是有事情的。”方剑南道。
  “什么事情?”韩子玉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方剑南问。
  “因为不说你就得死。”司马长风道。
  “你们方才可是说过,今日不杀我的。”方剑南道,“难道你们想变卦不成?”
  “我是答应方才的事情今日不杀你。但是现在是另一件事了,所以与方才的承诺无关。”司马长风道。
  “方剑南,你是个聪明人,还是自己主动地说了吧。”韩子玉道。
  “不要难为他了,是我让他来的。”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司马长风抬头张望,想辨别的声音的来源。那人又道:“不要找了,你们不会知道我在那里。”
  声音依旧从房间四面传出,更为要紧,声音从四面传出的时间竟是不分先后。司马长风暗自吃惊。能在说一句话的时间绕房一周而不被里面的人发现,此人必有极其高深的轻功,单凭这一点,他司马长风就不是对方的对手。
  “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司马长风大声问。
  “我不现身是为你们好。”那人说道。
  “此话怎讲?”韩子玉问。
  “见我面者必死,我还不想杀你们。”那人道。
  “奶奶的,不要一味的说大话,有本事现身和我比试比试。”钟大锤怒声道。
  “我说英雄,你是看到了,我方剑南可和他们不是一路的,他们要对你无礼,我可没有。”方剑南道。
  “老夫看得出来,老夫不会为难你。”那人道。
  “我知道你是谁了。”司马长风道。
  “是吗?”那人问。
  “‘天龙门’的门主‘无敌剑刃’仇如海。”司马长风道。
  “哈哈!司马长风就是司马长风,在这种环境中还能有如此冷静的判断。不错,我就是‘无敌剑刃’。”仇如海哈哈笑道。
  “我们都是阁下招来的?”韩子玉问。
  “是我。”仇如海道。
  “东西我们都给你带来了,你可否现身验货了?”司马长风问。
  “东西我都已经看到了,不用检验了。”仇如海道。
  “我们可以走了?”司马长风问。
  “不可以。”仇如海说。
  “你想怎么样?我可不怕你。”钟大锤道。
  “我也没有要求你怕我。我只要你们再交出一样东西。”仇如海说。
  “什么东西?”韩子玉问。
  “‘无上心诀’。”仇如海道。
  “‘无上心诀’是什么东西?没听说过。”钟大锤道。
  “仇帮主,我可说实话,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我方剑南可是没有你说的东西。”方剑南道。
  “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仇如海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司马长风道。
  “不要急,如果各位有兴趣,我可以为各位说一个故事。”仇如海说,“神宗年间,当朝宰相寇准鼓动皇帝老儿亲自带兵,与当时的契丹人在谭渊会战。”
  “不就是‘谭渊会盟’吗?这个故事我大宋子民那个不知道?何劳在这里听你废话。”韩子玉道。
  “当日寇公面临百万敌兵,面不改色,饮酒行乐,是何等豪气。真另我辈中人羡慕万分。”司马长风道。
  “你们所知道只是一些皮毛。我说的是另一件事情。”仇如海道,“既然司马镖主说道了寇公,我也就从寇公说起。你们可知道寇准当时面对百万敌兵何以面不改色,谈笑自若?”
  “当时寇公心中已有退兵之策,自然不必担忧。”韩子玉道。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仇如海道。
  “其二又是什么?”司马长风问。
  “当时寇准身边有一个叫富山殷德的人,此人是个外邦人士,他武功高强,行万军之中如走平地。”仇如海道,“寇准有了这种人,心里就有了一种保险。万一敌兵杀来,富山殷德也能保证他和皇帝老儿的生命安全。‘谭渊会盟’后,寇准位极人臣,一时惹得皇帝身边小人们的嫉妒。丁谓更在皇帝耳边吹风说‘谭渊会盟’是寇准的一场赌博,而他的赌资却是皇帝。神宗皇帝听信丁谓的话,贬了寇准。富山殷德本是寇准的门客,寇准被贬,他也逃亡外域了。只是,在富山殷德逃亡之前,他曾经把自己的武功写了一本书,这本书就是‘无上心诀’。然后,富山殷德把这本书藏在一个绝密的地方,并把这个地方的所在,写在四片玉片上。富山殷德走时,把这四个玉片分给他四个手下。这四个手下的名字我不得知,但我知道他们的姓氏。”
  “这四人都姓什么?”钟大锤问。
  “钟,韩,方,苏。”仇如海道。
  “阁下既然知道此四人的姓氏,就应该查出他们的所在。阁下应该向他们要去。”韩子玉道。
  “这四人已经死了。”仇如海道。
  “这就麻烦了。”方剑南道。
  “一点不麻烦,虽然他们死了,但他们的后人还在。”仇如海道。
  “你是说我们就是他的后人?”韩子玉道。
  “你很聪明。”仇如海道。
  “这可奇怪了。”司马长风道,“那四人里面可没有性司马的,你找我来做什么?”
  “虽然没有姓司马的,但是有一个姓苏的,凑巧,尊夫人也姓苏,不是吗?”仇如海道。
  “虽然阁下说了一大通,听起来像是真的。只是事实证明,它就是一个故事,我身上没有你所说的玉片.”韩子玉道.
  “有没有等下就知道了。”仇如海道。
  “你想怎么样?”韩子玉问。
  仇如海不在答话。沉寂了片刻,房门开了,方才领司马长风到此的女人和一个胖子进屋。司马长风拔出剑,冷眼相对。女人摇摇头,叹了口气,并不出手。
  “司马兄,一起上,宰了他们。”韩子玉道。
  “真没想到,你们中了毒之后还能坚持这么久。我倒小瞧你们了。”女人说。
  “中毒?什么毒?”钟大锤问。
  “‘无影散’。‘无情婆婆’的‘无影散’。”女人道,“中了这种毒的人全身酸软,三日后就无形无影了。”
  听了女子的话,司马长风暗运内功,果如女人所说,全身酸软,使不出一丝力气。司马长风苦笑道:“我是如何中的毒?”
  “司马镖主可记得在‘极乐寺’我摸过木盒后又交给你了?”女人问。
  “难道你在木盒上下毒了?”司马长风问。
  “下了,但是又没有下。”女人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司马长风问。
  “我确实在木盒上做了手脚,在木盒上涂了一层东西,但是这从东西对身体没有害处,否则我不会把这东西涂在我手上了。”女人道。
  “不错,我当时也怀疑过你会下毒,但是我看到你只是用手摸了摸木盒,如果下毒你手上也会有毒药,所以我才放心接过木盒了。”司马长风道。
  “这只是第一步。”女人道,“当我们走到丁香花丛时,你闻到一股异样的香气,你怕中毒就封闭呼吸了。”
  “这有何不妥?”司马长风问。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那股异样的香气是前一种东西的解药,你信吗?”女人问。
  “信。”司马长风道。
  “你不但没有吸入香气来解之前的毒,反而运功闭穴,加速了毒气在你身体的扩散。这就是你中毒的全过程。”女人道。
  “我们又是如何中的毒?”韩子玉问。
  “你对自己手下太放心了,而他们对你却不忠心。”女人道。
  “我那?”钟大锤问。
  “你就更简单了。随便买通一个妓女,在你们巫山之时,为你下毒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女人道。
  方剑南试了下自己的武功,喜道:“我没有中毒。”
  “我们根本就没有想过给你下毒。”女人道。
  “为什么?”方剑南问。
  “因为你的命不如我们的毒药值钱。”女人道。
  方剑南被女人羞辱一番,退在一旁,低头不语。司马长风与其他两人人对视了眼,心有灵犀,慢慢地退到墙角处,三人聚在一起,静待时机。女人知道他们已经中毒,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也就不急于杀了他们。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无比沉闷了。在沉闷中,有人看到了胜利的喜悦,有人闻到了死亡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