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武侠小说 > 天下大义 > 第四十一章 落难人遇落难客(下)
  云朗反复观看了两个玉片,感觉它们除了值些钱外并没有发觉其中更有价值的地方。冯怜香忙用手帕把凉快玉包起来,小心地放在云朗手里。
  “云兄不要再看了,小心房外有人。”冯怜香小声说道。
  “冯兄也太过小心了。”云朗把玉片放在怀里道,“冯兄要我把玉片带到那里去?”
  “扬州。”冯怜香道。
  “到时我怎样冯兄会合?”云朗问。
  “到时我会找云兄的。”冯怜香道。
  两人说这话,隔壁房间里突然想起了急剧了敲墙声。冯怜香急忙起身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望云兄尽快离开。”
  “冯兄放心好了,小生这就离开这里。”云朗道。
  “拜托云兄了。”冯怜香向云朗翦拂,然后急急离开。回到房间,月容正在门口张望,见到冯怜香,赶上前问:“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方剑南回来了?”冯怜香问。
  “没有。”月容道,“方才掌柜的来了。”
  “掌柜的来做什么?”冯怜香问。
  “掌柜的要咱们下去,说是有个人在客栈门口等着咱们。”月容道。
  “掌柜的有没有说那人是谁?”冯怜香问。
  “没有。不过从我旁敲侧击得到的信息,那人应该是方剑南。”月容道。
  “方剑南?他为什么不上来?”冯怜香问。
  “我怎么知道。会不会他又生什么坏主意,算计咱们?”月容道,“咱们该怎么办?”
  “咱们已经在他掌控之中了,他又能怎样算计咱们。”冯怜香道,“他不上来,或许这其中有咱们不知道的理由。不过不管什么理由,对咱们是没有坏处的。”
  “你想好怎么做了?”月容问。
  “他不上来,正是咱们逃跑的机会。”冯怜香道。
  “可是咱们都还中了他的毒。”月容道。
  冯怜香用手指刮了月容鼻子,嘲笑道:“傻丫头,你忘了,方剑南手里的毒还是从我身上翻去的。那可是我的毒药,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解药?”
  月容自嘲地笑了笑道:“对啊,我怎么把这一点忘了。”
  “不要说了,赶快收拾细软,咱们走。”冯怜香道。月容胡乱把一些衣服包裹在包袱里,这时,掌柜的进来了,看到冯怜香着慌的样子,问:“客官,你这是准备走啊?”
  “啊,你不是说和我们一块来的人在下面等着我吗?我这就出去。”冯怜香道。
  “那位客官在下面等不及了,特要小老儿上来催促两位,两位可准备好了?随小老儿一块下去吧?”掌柜的道。
  “马上就好了。”
  冯怜香倒了杯水,趁掌柜的不备,从袖子里拿出一包蒙汗药,悄悄地放进水里,递到掌柜的面前道,“掌柜的,你先喝口茶,稍等片刻。”
  掌柜的接过茶杯,犹豫着道:“两位,你可不要怪老小儿多事,其实外面的那个人小老儿认识,他是京城里‘平安镖局’的总镖头,虽然三位是一块来的,但我看出两位和外面的那位是不和的,我猜两位是受了外面那位的管制吧?小老儿也很想帮助两位,可是我又不能得罪他,所以还请两位客官见谅。”
  “掌柜的有这份心就好了。”冯怜香道,“水都要凉了,掌柜的,快点喝啊。”
  “我是这个客栈的掌柜,好东西没见过,这茶却是天天喝,小老儿不渴,客官就不要让了。”掌柜的道。
  冯怜香见掌柜的执意不喝茶,便另想注意了。这时,他看到门后有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棒,眼睛一转,对月容说道:“既然那位在外面等着,咱们就别为难掌柜的,赶快走吧。”
  月容背起包袱,掌柜的跟在后面,刚到门口,冯怜香“哎呀”一声,抱怨道:“差点忘了,床上还有一样东西没拿。”
  掌柜的拖在后面,遂道:“我帮客官拿。”
  掌柜的转身,来到床前,弯腰翻弄床上的被子,冯怜香拿起门后的木棒,疾走到掌柜的身后,抡起木棒,照后脑勺,一棒打昏了。冯怜香丢掉木棒,拉着月容匆匆离了房间。
  来到楼梯口,月容方要下楼梯,冯怜香一把拉住月容,藏在楼梯后面,月容不解地望着冯怜香。冯怜香小声道:“方剑南在门口,咱们从这里下去不正是自投罗网。”
  “怎么办?”月容问。
  冯怜香想了想,拉着月容,在自己住房的对面一排,寻着一间空房,两人进去,冯怜香打开后窗,看了看,下面是一片树林。
  “就从这里下去。”
  冯怜香说着把自己的腰带解下,一端缠在桌子腿上,另一端扔出窗外,他接过月容身上的包袱,道:“你先下去。”
  月容扶着窗台,顺着腰带,小心地下了去。接着,冯怜香也下去。
  门口的方剑南,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也不见掌柜的带着冯怜香下来,感觉不妙。犹豫再三,提心吊胆地上了楼。
  由于方才冯怜香离开时没有关门,方剑南一眼就看到掌柜的昏倒床边,冯怜香和月容早已没了踪影。方剑南咬牙,暗骂一声,顺手推开隔壁的房门,侍书正伺候云朗睡觉,方剑南进屋,低声问:“你两个见过隔壁房间的一男一女吗?”
  侍书回头看了看云朗,云朗摇摇头,侍书转过身道:“没有。”
  “真没有?”方剑南道,“你们可不要骗我,如果我发现你们骗我…”方剑南拔出剑,“哼”了一声说:“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方剑南出了房间,侍书排了排胸脯,舒了口气道:“好危险啊。”
  “难道这人就是冯兄所说的杀他舅舅一家的人?”云朗自语道。
  “公子,你真的相信冯公子的话啊?”侍书问。
  “冯兄说的那么悲惨,难道会有假?”云朗反问。
  “方才我听冯公子说话,其中有好多漏洞。依我的观察,冯公子这个人不怎么厚道。”侍书道。
  “是你多心了。”云朗道,“我看冯兄这人挺好的。年轻,英俊,不像是坏人。”
  “我们还是小心着点好。”侍书道,“方才我真的不同意你帮助冯公子。”
  “为什么?”云朗问。
  “咱们出门时,老爷不是嘱托过了。外面人心险恶,要时时防着点。咱们不能不防备啊。”侍书道。
  “我现在是个落魄书生了,别人又能打我什么注意?”云朗道,“再说,我看冯兄这人很好。他方才那番话,让我心里舒服多了。”
  “我知道了,你是感谢他才帮他这个忙的?”侍书问。
  “哎呀!”云朗从床上站起来,急道,“方才冯兄说了,这里不安全,咱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大半夜,咱们能去哪里?”侍书问。
  “你不愿意走就留在这里好了。”云朗道。
  “公子,你这是骂我啊。”侍书道。
  “少废话,赶快收拾东西。”云朗吩咐道。
  侍书把云朗的东西放进竹篓里,背在身后,云朗关了房门,侍书突然“啊!”地一声道:“有死人。”
  “哪里有死人?”云朗问。
  侍书指了指冯怜香住过的房间,谭复礼进去,看到掌柜的还在床边趴着。
  “掌柜的,掌柜的。”云朗边喊边用手轻拍掌柜的后背,没有反应,云朗用力翻起掌柜的,把手指放在人中,没了呼吸。
  云朗摇摇头道:“死了。”
  “会是谁杀了他?”侍书问。
  “一定是方才找冯兄的那个人了。”云朗道。
  “不好。”侍书道,“我猜冯公子还没有离开这家客栈。”
  “你怎么知道?”云朗问。
  “方才我到楼下端热水时看到找冯公子的那个人一直在门口守着,既然那人上来找冯公子,就说明冯公子没有下楼。”侍书道。
  “你分析的有道理。”云朗道,“冯兄没有走,呆在这里不是更危险了。咱们要找到他,告诉他他的仇人正在找他,要他先做准备。”
  云朗和侍书,挨个的查看房间,寻找冯怜香。查到最后一间房屋,侍书又叫了起来,云朗走过去,看到房间内冯怜香方才拴住的腰带,还有打开的窗户。云朗把头伸出窗外,道:“是了,冯兄一定是从这里逃走了。”
  “公子,你看这是什么?”
  侍书从地上捡起一包东西,递给云朗。云朗打开纸包,闻了闻道:“是毒药,要么就是蒙汗药。”
  说着丢在桌子上,侍书复捡起,揣在怀里道:“我帮你收着,说不定咱们还用的到。”
  知道冯怜香已经成功逃走,云朗也就放心的下楼了,侍书忙着整理竹篓。一转眼,云朗已到楼下。
  “公子等等我。”
  侍书边喊边慌慌张张地下楼,跑到门口时,与进来的一人撞在一起,两人都摔在地上。侍书捂着头“哎呀,哎呀”叫个不停。云朗正要责备侍书太过鲁莽,一个丫鬟拉起对面的人,然后冲侍书大声骂道:“你这人,是死了爹还是没了娘,慌里慌张,把我家小姐撞到了,要是我家小姐有一点伤,仔细你的皮。”
  侍书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我不是也跌到了。”
  “你跌到是自找的,关我们什么事。”丫鬟道。
  “秀绿,算了,我看他们也不是故意的。”被侍书撞到的小姐道。
  “小姐,他把你撞到了,怎么能这样就算了,咱们也太吃亏了。”秀绿道。
  “你想怎么样?”侍书见对方不依不饶,也来了一肚子火。云朗一把拉回侍书,向前一步,赔礼道:“方才家童无理,小生在这里向姑娘道歉了。”
  “现在才道歉?晚了。”秀绿道。
  那姑娘拉了拉秀绿,小声道:“我没有受伤,就这样算了吧。”
  秀绿挣脱那小姐的手,高声说:“小姐,你不用管,一切有我那。”
  “好啊,公子,你也不要管,我倒要看看她能把我怎么样。”侍书道。
  云朗不愿与人结怨,脸色一变,骂道:“混账东西,你算老几,还不快给我退下。”
  被自家公子骂了一顿,侍书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背,忍着气退到一旁。
  对面的小姐见云朗训斥自家仆人,这才想起秀绿是自己的丫鬟,便拿起主人的架子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给我回来。”
  秀绿撇了撇嘴,低着头站在她家小姐身后。
  那小姐向前一步,微微施礼,小声道:“方才是我的丫鬟无理,我在这里给公子道歉了。”
  云朗忙还礼道:“姑娘何出此言,是我的家童先得罪姑娘,应有我赔罪。”
  那小姐微微一笑,没再言语。云朗转身让出一条道,让她们主仆二人进去。看着两人上楼,云朗突然喊道:“姑娘留步。”
  “你又要干什么?”秀绿没好气地问。
  云朗走前去,小声说道:“这家客栈不安全,我劝姑娘再找一家。”
  “不安全?你说不安全就不安全?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秀绿催促她家小姐道,“小姐,咱们上去,不用理他。”
  那小姐冲云朗微笑道:“多谢公子的好意。”
  说完,转身缓缓上楼。云朗看着那小姐的身影,不住摇头。侍书用手在云朗脸上晃了晃,别有用心地笑着问:“公子,这小姐和碧云小姐比,谁更漂亮?”
  云朗回手打了侍书一巴掌,笑道:“让你多嘴。”
  侍书摸着头,委屈道:“公子,我这头刚受了伤,你又打我的头,真不知我上辈子做了什么,这辈子让我这头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