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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会说话的死人
  难道还有一个人在这屋里摸黑寻找电灯开关?
  这只冰冷的手刹那之间就缩回了黑暗中!
  我两眼一抹黑,心想屋里就算是藏着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我摸他手这一下,也得把他吓个够呛,再一紧张猛地乱刺我几刀,咱岂不是白白送命。这歹徒一旦杀红了眼,爷爷、奶奶也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好汉不吃眼前亏,为了顾全大局,以退为进,接着一个后撤步就出了门,心想找个手电筒再杀回来!
  就在这一霎那,我身后突然被什么人给拦腰抱住了,这人的身体紧紧的贴着我,个头应该比我略高,他的脸就贴在我的耳根上,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像是刚逃脱出囚笼的饥饿野兽,想恶狠狠的咬我一口!
  咱可不是吃素的,敢占本大爷的便宜!拉住背后这人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就把他甩出去了,东厢房屋门砰的一响,接着听到某个倒霉鬼哎呀一声大叫,已经躺在东厢房里的地板上了。
  被我摔在地下的这人身边还有光亮,原来是自称姓卢的打更人,他身旁还有一盏亮着的纸灯笼。我赶忙上前拿起灯笼,大喊一句:
  “姓卢的,你想吓死我!让你去喊人,你抱我作甚!”
  估计这一下摔的不轻,姓卢的边摸屁股边说:
  “小哥,出大事了!村里的人好像都失踪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冲他大吼:
  “你看你混的套屎!人缘直接不行!肯定是没人打理你!废物点心!快起来,这屋里可闹鬼!”
  一说鬼这个字,姓卢的两眼立刻瞪大,胆子够小的,害了,马上就利索的站起身来,猫到我身后。
  咱家东厢房还算比宽快,分内外两间屋,中间被一层帐幔隔开,爷爷平时在外间看书写字,内间是休息的寝室。
  既然有了光源,我赶忙提起灯笼往电灯开关的位置照了照,开关和电线都没有了,剩光秃秃的墙皮,难道爷爷家重新装修了?不对劲,这屋子有些不同往日。
  我赶忙往书桌台走去,原本黄花梨木的老桌子还在,但是陈列在上面的摆设却大不相同,砚台里都是一些用剩的浆糊和臭墨汁,桌角凌乱的放着一些用过的毛笔,几张破旧泛黄的宣纸也散乱的布满桌面。第一反应,这不像是爷爷的行事风格,虽然我这人挺邋遢的,爷爷可是比较爱干净,平日里书桌上的物件摆设十分整齐。
  地下有一些破碎的瓷片,我捡起一片,发现瓷胎发黄,断片锋利,应该刚刚被摔破,像个近代民窑烧制的青花瓷笔洗,青釉的颜色太深,价值不高,以前绝对没在爷爷家见过这种便宜货!
  姓卢的凑过来小声说道:
  “小哥,封老爷子也失踪了吗?”
  我赶忙提这灯笼,掀开布帘,一脚迈进寝室,小声喊:
  “爷爷、奶奶,你们还好吗?”
  依然没有人声回应我。
  最里面就是爷爷奶奶平时睡的黑檀木雕花老床,我故意咳嗽了一声,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借助灯笼的光亮往床上看去。
  发现背子已经褶皱铺开,好像是刚刚起夜下的床,我用手一摸床单,竟然还有点热乎气,这事不对劲,照这情形看,爷爷、奶奶该没走远。
  姓卢的见状,着急的说:
  “小哥,我跑了附近好几家都发现屋门虚掩,房间里都没有人!”
  难道大家都半夜起床去上厕所了?还是今晚上村里有啥特殊活动?村主任还能大半夜着急忙荒的组织全村人开个夏忙安全采摘大会?
  赶忙问姓卢的:
  “打更的,今晚上是不是村里组织啥集体活动了?”
  姓卢的这小子一个劲的摇头。
  我被这小子整糊涂了,冲他吼到:
  “你说你,一问三不知,大半夜打更,打给鬼听啊!村里人都去哪了?”
  这时候老床下面发出一阵咯咯的女人笑声!听着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姓卢的直接吓瘫了,噗嗤一声就坐地下了。
  不好,床下有人,我鼓了鼓劲,大喊一声:
  “谁在床底下,出来!”
  我心里模糊的判断这人也许是个女贼,刚才找开关的时候,想必我摸到的那只手该是她的!
  我清了清嗓子说:
  “小贼,给我滚出来!派出所的警车已经到村口了,自己老实出来,别装神弄鬼的,趁警察叔叔还没把你绳之以法,现在交出脏物算你自首,可以从轻发落!”
  这时候床下面突然发出机关运作的声音,咔吱咔吱的,难道床下有什么暗道玄关?
  我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么多,突然听到屋外面传来的爷爷的喊声:
  “快住手!你疯了吗?”
  紧接着一阵打斗的声音,夹杂这大黑的狂叫声!
  不好,爷爷有危险,我顾不上老床底下的女贼,赶忙冲到院子里!天啊,满地的死尸铺遍了整个院子!
  所有尸体都是利刃切割致死,满眼尽是的血肉模糊,墙上也溅满了鲜血!我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惨不忍睹的景象,奇怪的是地下男尸都身着一些年代久远的土家布灰衣衫,女尸有的是穿着花色凉衣,还有的是红衫夏布,怎么看都不像是现代人的着装!我直接都傻了,怎么回事,几分钟以前院子里还干干净净的,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多死人!这是为什么?鬼子进村大屠杀吗?
  我头脑有些眩晕,额头直冒冷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听见一声闷响的踹门声,砰!
  抬眼见爷爷追这一个黑影进了西厢房!
  满地尸体又不是活人,去他妹的,又能奈我何!大喊一声:
  “爷爷!我来了!”
  顾不上这恐怖的场景,为了爷爷的安全,不管那黑影是人是鬼,跟他拼了,我咬了咬牙,攥紧了手里的木棒,踩着瘫软的尸堆,冲向西厢房!
  眼看就进屋了,右脚踝被一只手拉住了!我使劲挣脱未果,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发不出全力,只听到脚下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沙哑撕裂的喊到:
  “你这个贼!把我的宝贝还给我!还给我!”
  我低头一看,有一个穿着民国时期军服的人,他脸朝上,一手弯曲贴胸前,手中紧握一把步枪,眼睛完全瞪开,嘴巴张的特别大,舌头几乎捋直了,面部僵硬如同干尸,另一只枯手紧紧的攥住我的脚踝,不停的颤抖!脖子上还有一道被割开的大口子,呼呼的冒着黑血!
  这不就是那个木棚里被吓死的军爷尸体吗!怎么会在这!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死人也能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