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武侠小说 > 鸿蒙百辟 > 第二百一十二章 怪人
  ??  这做事的人没有感觉,可那些个看客,却有些尴尬了起来,特别是那客栈门口摆着小摊做生意的人,那滋味,没得说,就是嗖嗖嗖的三下,三道人影便从眼前一闪而过,那双眸子都有些被闪花的感觉,黑影什么的,异常的明显。
  当然了,这一点不重要,比起这人影来,其实还有一样东西过得还要快上几分,时光匆匆,当你以为它颇长的时候,却在不经意之间,发现它已经从你的手指间的夹缝中溜走了去,就像此刻的寒潭衣,又有些仓惶了起来。
  那坟墓之类的,就在眼前,认了爹的时候,他这颗心已经觉得别扭得很,这一刻,还的来认个娘,这可让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倒是独孤梦,表现得很接地气,两座墓,一左一右,并排而立,对比起来,和周围的那些凸起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感情土堆碎石之类的,也就只能构造出这么个模样来,小妮子斜坐在墓碑之前,那双手,缓缓的抚摸着上面的字眼,就连那头也依靠着,脸庞上,那一抹笑意,淡淡的,有一种撒娇的姿态。
  女儿家,原本就是如此,她们的心思自然要比男人细腻几分,有的时候,就算是男人也有这样的心思,也决计不会轻易的表现出来。
  “你一向很喜欢和伯母说话的,怎么了,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吗?”或许是察觉到了寒潭衣的异样,独孤梦有些关切性的问道,其实这也很正常,对于一个什么影响都没有的存在,任由谁开口都不叫困难,被她这么一问,寒潭衣的目光,又斜瞟着那坟墓,上面雕琢的寒门柳氏四个字,异常的显眼,可任由他怎么想,却想不出自个和她有半分的关联,所以这一刻,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就只能保持这一种无为的沉默。
  “我是不是很不孝,身为别人的儿子,却忘记了母亲长什么样,忘记了以前的一切,甚至连自己都?”说到这儿的时候,寒潭衣又停了下来,是非对错这种东西,原本就不是那么容易说得清楚的,他不过只是因为意外才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你有这样的心思,伯母就会觉得很满足了,放心吧,过去的东西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这一刻独孤梦的心思有些复杂,一个人若是忘记了过去,的确是一件让人伤感的事情,可如果过去的种种让人更加的难以接受,那还不如忘记了好一些,她这话,虽然是用作安慰,可终究说得有些违心了,到最后,也只能停了下来,目光瞅着对方的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才好。
  反倒是寒潭衣,突然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般,他的脸颊之上,那一抹伤感很快便消失了去,唤出一缕笑容来,虽然看起来有那么一丝的伪装,但这好歹是一个新的开始,不是吗?
  “想不想得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就现在这样,不也是挺好的吗,人活着又何必为了过去而做无用的纠结呢?”坦然是一件好事,不过这般自然的从寒潭衣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让人有些无法接受的感觉,独孤梦不由得怔了一下,她的目光停留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很快,便有笑了起来:“是啊,太执着了,未必是什么好事,你能够想得这般明白,我也就放心了不少,来,还是给你娘去上柱香吧,这么久没听见你说话了,估摸着她也想你了吧!”
  寒潭衣的动作并不是很快,即便是打定了主意,他也需要一个时间来酝酿一下情绪,而就在那蹲下去的一刹那,独孤梦的声音,有些呵斥般的在他的耳朵旁响了起来:“是谁?”
  这声音来得突然了些,还真有点吓人的感觉,寒潭衣原本的动作,自然而然的被她所打断了,回过头来的时候,见独孤梦的神情比较紧张,那眼神也笔直的盯着那林荫路旁,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一般,可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那儿什么都没有,除了那顺着风不停摇晃的树叶发出的微微响声之外,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若真有什么,那独孤梦的反应倒也正常,可什么都没有,反倒让人放心不下,寒潭衣自然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了,你看到什么那?”
  “刚才有个人影似乎从那树下一闪而过,可我仔细看时,又什么都没有,难不成是我眼花了吗?”独孤梦有些不敢相信的姿态,那眼神转向寒潭衣的时候,似乎想要得到对方的验证一般,这一刻,寒潭衣倒有些糊涂了起来,他的眼神依旧停留在那个方向,却依旧什么也没有能够发现。
  “有可能是,有可能不是?”寒潭衣思绪又凝重了起来,他这话也说得让人糊涂,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又有什么好可能的,感情是拿捏不住?至于独孤梦,对于这个男人的言语,也有些不解,当然了,自个说的话,寒潭衣也没有想要让对方去猜:“我前两天也看到这样的一幕,当时还以为是自个眼花了,可今天你也看到了,这可不是什么巧合,难不成是有人在暗中的跟着我们?”
  有人跟着我们,独孤梦的脑子里,也闪烁过这样的念头,可很快,她便排除了这样的想法,论起武功身法,就算是放眼整个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能有她这般的能耐,就算是比她高上几分,也决计不可能逃得过她的眼睛:“这不太可能,就连我爹,还有道,都不可能拥有这样的能耐,这江湖上,应该没有人能有这样好的武功身法。”
  她本来是想说道天风的,可这个道字一出口,便察觉到有些不妥,硬生生的将那剩下的字眼给压了下去,好在寒潭衣的注意力压根就没有在这一点上,倒是没去做任何深究,独孤信阳的功夫到底有多高,他也不清楚,但独孤梦这般的肯定,也无从去怀疑,所以这一刻,寒潭衣有些沉默,也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才好。
  “或许,真的是眼花了吧,那有什么人影的,用不着太在意,潭衣,你还是赶紧给你母亲上柱香吧!”这般的毫无目的的揣测下去,可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独孤梦自然也不愿意这个男人在这方面做过多的纠缠,这想得多了,不知道会冒出些什么奇怪的念头来,到时候指不定连以前的种种都带了出来,那可就枉费了这一番安排了。
  可他们又那里知道,就在这一刻,那树丫之上,一对眸子正透过叶面之上的缝隙,朝着这边瞧了过来,因为有阻隔的缘故,脸色容颜到底是什么模样,着实看不清,但那目光里,那种狐疑的姿态,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
  那速度,极快,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停留,三道身形,四五天的时间里就已经奔出了数百里之遥,虽然是紧紧的跟着,不愿意被落下,但那距离,却始终保持这数里的样子,毕竟靠得太近的话,会很容易被发现,那自个的目的,恐怕就很难如愿。
  好在他们都有各自的特点,就算是离得稍微远了几分,想再捕捉到那痕迹,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
  跑在最前方的,无疑是那个怪人,而一前一后跟着他的,自然是宫家兄妹,之所以说他怪,也不过是在宫韶华的眼中而已,中原之地,已然十分酷热,更何况眼下已然接近腹地位置,过可湘江再往上去,可就是青州的地面了,可偏偏的,他的身上去穿着一件偌大的黑色袍子,将自个捂得严严实实的,除了那张脸,还有那一头的白发之外,其他的什么也看不清。
  上了年纪的人,才很容易有故事,这一点原本就是颠不破的真理,也不知道是不是快接近目的地的缘故,原本急切奔跑着的他,已然放慢了脚步,显得十分的悠闲,逢茶摊便坐,逢酒馆便进,就像是闲暇之下,专程来旅游一般。
  当然了,这样的举动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宫韶华,无论是谁,也不会为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在这般酷热的季节不辞数百里奔波赶到这里来,而且,这时间堆得久了,宫韶华还发现了他的一个怪性子,更是将这种揣测的肯定又加深了几分。
  他喝茶,要那种最苦的,而喝酒,也要那种最烈的,可不是因为喜欢,只是舍不得花费那钱,有的时候,就算是一两个铜板,他也要和那店小二什么的,争执上好一阵,这样的一种人,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穷鬼,要么就是有所图谋,可以排除的是,他绝对不会是前者,毕竟没有那个穷鬼能够在腰间悬挂上一枚价值千金的玉牌。
  可如果是有所图谋,那他这般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宫韶华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答案来,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与其说是自己在跟着那怪人,但不如说是对方刻意引他前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自己作为这枚棋子,又到底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