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凡簌簌发抖。
他的目光在那三块石头上扫视了一番，像是被烫到了似的，一下子弹开了。
惊疑的视线，扫过林浩忆，林浩忆也盯着他，等他宣布。
林浩忆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阴沉，似乎在告诫王一凡，绝对不能乱说话，最好说个不值钱的品种，糊弄过去。
可事到如今，岂能是随便糊弄过去就可以的？
哪怕是完全不懂玉石的人，现场也能看出来，纳兰馨儿的这3块石头，比林氏兄妹的那5块石头，开出来的玉，要漂亮百倍！
林氏兄妹的那几块冰种翡翠原石，虽然也通透，但就像结了冰的水一样，总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不够灵动，这也是冰种的缺憾。
而纳兰馨儿的这几块翡翠原石，水头十足、饱满充盈不说，在灯光下尤其有一种流动之感，让人感觉那一汪翠绿的水都快要溢出来了，所谓“珠圆玉润”、“瑶池寒烟”，亦不过如此！
在众人的逼视和纳兰馨儿的诘问中，王一凡喉头哽了哽，艰难地开口：“这是……这是……”
下面的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若是说出来了，岂不是就当众承认他刚才眼瞎了？竟然没看出来这个宝贝？还宣布纳兰馨儿输给了林氏兄妹？
他这张老脸还有地方搁吗？
他还能在赌石行业混吗？
简直一败涂地啊！
王一凡哽咽着说不出话。
然而下一秒，却有人替他说了出来。
那声音，极强势，极清寒，如冰，如箭，激荡着人们的耳膜——
“这是‘深水龙石种’，翡翠中的龙王！”
东方云鹤一语激起千层浪。
现场再次沸腾起来：
“东方教授说那是深水龙石种？！是什么意思？龙王？”
“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都没有听过龙石种吗？龙石种是翡翠里最顶级的品种，比老坑玻璃种还要高一个档次！真正的通透无杂质，如龙王吐水，高贵无匹！”
“对对对，这个我听说过，龙石种里面，深水龙石种更为极品！老坑都开采得差不多了，新坑几乎已经很难找到了。”
“听说深水龙石种，只在那种流水的岩洞里才有，我们问问勘探兵是不是他们发现的地方附近，有什么岩洞？”
“还用问嘛？东方教授见多识广，当然不会看错了！”
“那为何王先生刚才没认出来？还说可能是冰糯种？”
“切！我看所谓帝都第一鉴定师，也不过如此！刚才他切石的手法就很糟糕，连着毁掉好几块冰种翡翠，连个学徒都不如！还能指望他认出来这个深水龙石种宝贝？”
大家惊叹之余，不禁对王一凡鄙视、唾弃起来。
王一凡缩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出。
他本想浑水摸鱼，不做声也就罢了，反正草包大小姐看样子是什么都不懂的，在场也没人认得出来。
可怎么想得到，东方云鹤竟然是个识货的！
这深水龙石种翡翠，世上可不多见！
他这么几十年的鉴宝生涯里，也不过亲眼见过一两次而已。
没想到区区一个物理教授，竟然识货。
王一凡觉得他今天果断是八字不顺，要么就是纳兰馨儿这死丫头，是专门克他的。
纳兰馨儿看着王一凡吃瘪，唇线一弯，微微笑了。
回头递给东方云鹤一个感激的眼神。
大叔，你真好，总在最关键的时刻帮人家出头。
大叔啊，忽然发现，没有你在身边的话，还真是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