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三生情红尘荒凉 > 第二百一十七章 琴曲
  “日日夜夜”在心轻轻呢喃,冷言殇无法想象那个人日日夜夜都守在‘玉’华殿,而他却不自知。,。那种感觉,是害怕,是屈辱。
  仿佛落轻离随时都会将他心爱的人夺去,即便有所顾忌而迟迟不曾动手,却还是让倾儿对他念念不忘。
  他好想让落轻离亲眼看着心爱的人喜欢别人,可他同样也怕,怕落轻离有一日会不顾一切,夺走倾儿,他冷言殇如今只能躲在欺骗里,靠着落轻离的软肋而苟延残喘,却无力反抗,忍受屈辱。
  他想让那个少‘女’爱他,深深的爱他,像儿时一样,眼只有他一个人。
  心,突然一阵刺痛,他攥紧‘床’榻的锦被,不愿想一切痛苦,不愿想一切伤情,更不愿想红袖阁‘门’前,白衣少‘女’那句决然的不喜欢,可这些,还是刻在了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庭院的烛光透过碧纱窗,映在地被被子裹成一团的少‘女’身,像是包子一样,严严实实,只有一头墨发散在外面,映着雪白的锦被,像是画纸绽放的墨,‘露’出一双眼睛在黑夜忽闪忽闪。
  脑海里一会儿是落轻离清浅的笑容,一会儿是他无害的眼睛,一会儿是南辰晶莹的指尖,一会儿是冷言殇清美的笑,最终却定格在了浮华台,言殇冰冷刺骨,充满杀气的双眸里,即便现在想起,还是会心惊胆战。她从未见过言殇有过杀气,而且是那种冰冷刺骨的杀气,令人寒冷又恐惧。
  夜倾怜不愿在想,闭眼睛,去见最喜欢的人。
  夜里,她做了一个熟悉的梦。
  在梦里,南辰的身影格外清晰,她问他:“这琴曲叫什么名字?”
  南辰轻轻摇头:“无名。”
  “哦……”少‘女’充满深意的点了点头,猛地将脸凑近公子,眼闪烁着小星星:“既然无名,那我便取一个好不好?”
  他一笑:“好。”
  少‘女’‘摸’了‘摸’下巴,她可是偷偷想了无数次,怕这琴曲有名字了,如今真是大喜!即便心里雀跃,少‘女’还是装作思索了一会儿,才笑眯眯道:“这琴曲平静如水,清晰动人,不如便叫一生一世一双人,好不好?”
  少‘女’眨了眨眼睛,虽然对琴曲的见解和这名字没啥关联,可少‘女’的意思在明了不过。
  “一生一世一双人……”南辰轻轻呢喃,眉目间染笑意:“好。”
  一听到好字,少‘女’顿时喜心头,却还要转过头去,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咬了咬手指头,最后还是没忍住再次凑近她:“琴曲无名,如今有名了,你这只芳草无主,如今是不是也有主了?”
  南辰抚琴的手微微一顿,少‘女’心里很是忐忑:“怎么……你,你有意见不成?”
  少‘女’决定了,只要他敢点头,便去狠狠‘吻’他!
  谁知南辰竟真的点了点头,少‘女’也真的扑了去,等啃完了,才听他轻轻道:“芳草本有主,主人难道不是你吗……”
  那人的出尘,那人的一切,都与南辰相似,夜倾怜如今越来越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可能梦,便是现实吧。
  殿内烛光熄灭,有人轻轻将少‘女’抱到了‘床’,独自看着她的睡颜,已经控制不住心动。
  ……
  转眼已过三日,离新年越来越近,自沐云燃登基以来,盛天一片风平‘浪’静。
  夜倾怜推开水榭阁的房‘门’,初元正站在书案前,案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种‘药’材,见夜倾怜走了进来,初元放下手‘药’材:“小姐身体不适吗?”
  夜倾怜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那日听你说言殇伤的很重,所以想来问一问。”
  初元了然,为她倒了一杯茶,眉头轻皱:“公子余毒未清,加之多次受伤,确实很棘手。”
  “他会好好活着的,对吗?”她的声音很轻,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别人听。
  初元倒茶的手一顿,随即笑道:“小姐严重了,毒之人,难免寿命会减弱,公子伤势虽重,却也不会致命,只会日日伤痛,武功……怕也是保不住了。”
  听到这些话,夜倾怜终究松了一口气,又待了片刻,便离去了。
  看着少‘女’的身影,初元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公子虽不愿用伤痛换取怜悯,可他心里想必也是想让小姐担心的吧,至少担心也曾被记在心。更何况他毒入骨,本回天乏术……
  如今公子最大的愿望近在咫尺,他自然要帮助公子得偿所愿。
  只是……虽然他与公子和倾怜小姐相识数年,却只见过落轻离一面,可是这一面,让他看出不同。倾怜小姐看落轻离的目光,与看公子的目光……截然不同。
  将后宫每一个角落都走遍了,看了无数的风景,等夜倾怜回到‘玉’华殿时,才发现满院烛光,格外温馨。而在那庭院里,正有一袭紫衣公子点着灯笼,她脚步微顿,原来自己从未注意过‘玉’华殿里的风景。
  “倾儿。”冷言殇笑意盈盈的像她走来,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放到‘唇’边轻轻呵气。
  夹杂着水汽的温暖触碰到肌肤,夜倾怜眉眼间染温柔的笑意,满院烛光,如此温馨的一幕,曾是紫衣公子做梦都想的,如今终于实现。
  他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深深吸一口她发丝的清香,脑海里充斥了年少时的心动。
  “言殇……梦里的曲子,叫什么名字?”
  夜倾怜无意识的呢喃出口,不曾看到冷言殇纤长的睫‘毛’猛地一颤,少年时的心动,青梅竹马时的回忆,被狠狠粉碎。
  他轻轻笑了一声:“琴曲叫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心渐渐停止跳动,他答对了,与梦没有半分出入。她笑了笑,素手轻轻抚他的墨发:“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我起的名字,没想到你真的将它取成了琴曲名。”
  话落,夜倾怜只觉得抱着她的人越来越紧,像是要‘揉’进骨血之,渐渐抬手回抱他,感受着这一刻的心跳,冷言殇苦笑一声。
  最终,还是南辰留住了你。
  冬季梅‘花’盛开,雪一点一点飘落,今年的雪虽然下的晚,却似乎很喜欢这个冬季,满天都是飞舞的雪‘花’和‘花’瓣,落在雪地,粉‘色’映着白‘色’,美的动人心弦。
  有人轻轻在林间流转,俯身捻起一抹落‘花’,放在鼻尖轻轻嗅着。
  爱而不得,好像是世最难过的痛。
  “这世还有一种难过,叫做不择手段,叫做望穿秋水。”不知何时,南千寻走进了梅林,他的视线在四周环绕,略微苍白的‘唇’边浮出一丝苦笑:“果然有南辰在的地方,便有梅‘花’。”
  “我没能杀了你,是我没有本事,如果你还想威胁我什么,我只剩这一条命了。”落轻离的声音轻而静,他看着满林落‘花’和落雪,想起云天之巅那夜的大雨。
  南千寻兀自讥笑一声,声音明亮起来:“看到你这么卑微这么痛苦,我果然畅快多了,这次你别想在伤害我,我带了足够的暗卫,倒是你的命,我并不急着要,我现在有更好的提议。”
  划落,他又低低的笑了:“忆儿对然笙真好,想必然笙快乐极了,有一句话叫做乐极生悲,也该让他尝尝那种滋味了。”他的手心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攥了起来,鲜血从指缝间流走。脑海里全部是宣政殿前,紫衣公子拥‘吻’白衣少‘女’的画面。
  “你想说什么?”落轻离缓缓起身,雪‘花’从他锦缎的墨发划落。
  “我说你不用在痛苦了,我打算永远保守血灵琴的秘密,所以,你现在可以将忆儿抢回来了。”他顿了顿,妩媚一笑:“因为我想看然笙生不如死……”
  落轻离的睫‘毛’微微一颤,听他又笑道:“怎么?是不是觉得自己像只猴子,总被我耍来耍去?却无力抵抗,只能选择相信,但……你甘之如饴……不是吗?”
  落轻离轻轻垂眸,风起,吹过满林落‘花’,南千寻仍旧站在原地,凝视着前方,那里,却早已没了落轻离的身影。
  红‘唇’轻轻勾起,他以为落轻离会说,忆儿误认冷言殇便是南辰,他难以将忆儿夺回来。可他竟连说都不曾说,南辰,你最最可恨的便是永远这么自信,却又永远能够实现!
  缓步走进桃林,绣满紫荆‘花’的红‘色’缓缓凤袍划过地面,她蹲下身来,宽大的衣服包裹着小小的身子。
  少‘女’轻轻捧起一捧落雪,蹲在宽阔的桃林雪地里,像是一副画卷。
  轻风吹起墨发,她缓缓抬头,便再也动不了了。
  桃‘花’树下,雪衣公子静静的站在那里,薄‘唇’轻抿,似有千言万语,又似冰雪平静,却不染一丝寒霜。
  夜倾怜愣愣的看着,手的雪‘花’不知不觉融化,从指尖一点一点流逝。
  他的睫‘毛’婵娟而纤长,不染丝毫纤尘,一点一点遮住眼眸:“忆儿,我后悔了……”渐渐变得越来越轻:“我以为你喜欢的人是冷言殇,可我知道,一直是我。”
  夜倾怜的心弦被狠狠触动,她缓缓站起身来,声音竟十分平静:“我的确不喜欢言殇,可我也说过,我最爱的人他叫南辰,你呢……你是南辰么?”她看向他,声音出现一丝颤抖的裂痕。
  他摇头,墨发一丝一缕被风吹起。
  衣袖骤然攥紧,明明所有的一切都证明言殇便是南辰,便是她心心念念,至爱至思的人,可她的心,她的脑海里全部是落轻离的身影,全部是他的样子,他的眼睛,他的气息,他的一切!
  如果南辰是他……该有多好。
  如果不曾认识冷言殇……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