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宿命
“宿舍大门要关了，我先走了。”
调戏不成反被调戏。萧悠远假装听不到，灰溜溜地逃离现场。
李笑仙看着那柔和的曲线背影，像是达芬奇灵感一笔的黄金比例，不由得赞叹。
李笑仙转身骑车离开。
月光扫下，十舍围合的木牌一次一次映入进李笑仙眼中。路上的街灯不停的闪动着，车子速度越开越快，忽然一声暴雷，十舍围合前的地面上哗啦啦的一片水点子，像是有人拿大笔沾了浓墨摔在生宣上。刚开始下的时候，街道的地板开始浸水，不断颤抖。
而现在，雨水变成暴雪，地板在被暴雨狂风激荡后，覆盖上一层白雪。李笑仙停下车，抬头看着天空，这片领域只剩他一个人。洁白月亮怠惰地掩藏在浓雾中，天黑得像深渊，十舍围合全部的灯都熄灭了，只有他的车前灯光照在他的背后。
暴雪越下越大，秋天的寒风夹着雪冲刷着李笑仙的躯壳，冷得有点刺骨。李笑仙身穿球衣，却未表现出寒意。
“既然来了，就出来一见吧。”刹那间，李笑仙睁大了眸子，身体颤抖，目光盛烈，如同燃烧起来了。
“唉，我只是过来看一下你而已。”天空时间静止，一个身着道士服装的年轻人从虚空走出，郁闷道：“一出来就得引起天启，唉。”
“你还不死心吗？我是不会当什么你继承人的。”李笑仙语不惊人死不休，明明是个大学生却跟这等仙人有聊。
道士满头灰白色发丝，比起当年他出救他时候，容貌变样，从暮年老人成了跟他一样的盛气的年轻人。他淡淡的道：“天生异瞳，命中犯煞。你不该与其他人牵起因果，哪怕是她。”
“你每年都要过来说这样的话，不觉得累吗？”李笑仙盯着此人，一身古老道士服饰，充满了岁月的气息，带着古老和沧桑的时间积淀，尤其是他眉心以丹青画的符印，格外无比的耀眼。
“因果循环，我给的《天律》你学了几分了。”道士微微一笑，一道直指灵魂的光线灌入李笑仙心中。他顿了顿，继续说：“不错，荒芜真期。比我当年快了不少。”长话短说，一语惊人。“李家小子，你的异瞳很快就要冲破封印，天劫即将到来。”
“什么因果，又有什么天劫，我的命运岂是天道所能牵制？”李笑仙眸子冷漠，无情说道。
“阴阳两道，你拥有其中一只也就罢了，竟然生出两只，这是天所不容许。我8年前的封印已经是尽力将它抑制住。经我推演应该还有3年，切记，因果牵绊，你身边的人也会受到牵连。这就是宿命。”
“凭什么！”李笑仙吼道，“就因为这双眼睛，刘二狗就因此被杀了？”李笑仙眸子黯淡，目光涣散，声音越说越弱，内有悲意。
“为什么？”道士摇摇头，说道：“你只有两条路，一是走杀伐，以血冲淡天煞；二就是乖乖练《天律》。”
“啰啰嗦嗦，说完了吧，赶紧滚吧！”李笑仙悲极生怒，眼神恍惚。突然想起当年他徒撕裂那自以为是的黑帮太子，血肉里露出白骨，地上鲜血流淌。当时他还在笑，是的，在笑。太子断掉左后，还在继续挣扎，爬到工厂旁的工具旁。
突然他眼睛一痛，四面八方席卷来血红色的影子，仿佛死神环绕，他们一同睁眼，用黑色深不见底的眼睛注目李笑仙。
李笑仙抱着头。大脑剧痛，像是苍穹天雷在他脑中炸起，在他的脑海深处反复响起。
道士心中微微抽动，面露庄严：“不该存在的东西，不该有的历史，易灭难葬。上苍太繁复，太玄奥。”说完，捏成剑斩断虚空一角，消失在这片泥土。
狂风、暴雪慢慢地退了回去，几刻之后，李笑仙恢复了正常，骑着车咆哮驶离这片区域。
九舍围合灯光繁点，李笑仙躺在床上，夜风湿润微凉。他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那节长管灯，静静发呆。
从小他便和他的母亲生活在一起，每次他问母亲，爸爸在哪里时候。妈妈就会说，爸爸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直到他遇到那个奇怪的道人。当时他在等待红绿灯，突然一辆大车冲过来，雨配合地下了起来，打在地上，打在眼前的车窗上沙沙作响。
李笑仙惊恐地看着卡车冲了过来，在死之前，他抬头看到有一个人在车子上面，身着古代道士衣服，老态龙钟，指漫不经心挥出。
突然间车子和周围人都停了下来，只剩下他一个人傻傻呆在那里等待死亡。
老人张口说道：“李家小子，《天律》练得怎么样了。”
李笑仙镇住心神，回答：“原来那本破书是你留下来的啊。”李笑仙刚从大病中恢复回来，瞧见床上一本名为《天律》的书，书页破烂不堪，要不是里面内容字清晰，他真以为是哪个朝代的书。
老人愣神，笑道：“李家小子，这可是师傅给你的礼物啊。”老人没想到，在这片灵力稀少的大陆上，竟然有人对这种呼吸功法不感兴趣。
“师傅？我可没认你为我师傅啊，而且你是谁啊，张口闭口占我便宜。”李笑仙跟刘八九混多后滑头许多，根本不肯吃半点亏。
“唉，你的命可是我救你的。”道人说，“我还给你呼吸功法，你说你算不算我的徒弟。”
“哈？你白送的不都不一定要。”李笑仙白眼。但他思考一会觉得话太死，继续说道：“我李笑仙多谢仙人救我一命，欠你一个人情。”
道人皱着眉头，心道：“混小子染得一身社会气，实在不好跟他继续说，静观其变吧。”
“不当也罢，你要记住一件事，切记不要轻易让自己陷入生命危险！否则你的阴阳眼撕开封印。”道人饱含深意道。
“嗯？”少年似懂非懂，他从小长着一双怪眼，他上学时候身边小孩都不敢接近他，就连邻居还跟他妈妈说，你家那孩子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他妈妈一笑置之，也不理睬，任由他人说。
妈妈对他很好，基本上采用的是放养政策，任由他跟刘二狗他儿子一起混。
少年大病初愈后，眼睛变成正常人眼睛，一对棕色眼睛，比起普通人眸子却亮了不少，炯炯有神。
少年点头，老气横秋说：“知道了。”
老人眼神有点奇怪，又说了几句晦涩难懂的话后，匆匆离开了。
......
“不要过来，啊！”身体肢体被扯断开的声音响彻整个工厂，男子声音悲鸣回荡。
李笑仙睁开眼，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