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非常县长 > 第二章 做梦想不到,被征做县长

  柯续中一行人向北走了二十多天,闯过了日军设立的几道封锁线,终于从奉新县翻过九岭山脉主峰寒婆岭进入义宁县境内。同伴们都一扫往日的沉重和迷惘,脸上写满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走路的步伐也变得异常的轻快。只有柯续中仍然笑不起来,虽然踏上了义宁的土地,也见到了义宁的老百姓,但从这块陌生、贫脊的土地和老百姓冷寞的眼神中,柯续中心里充满忧郁,反而怎么也找不到当县长的感觉。
  当他们走到寒婆岭脚下一个叫麻洞的小村子里,到处都是残墙断壁,看不到几栋完整的房子,建筑物上隐约可见枪弹留下的痕迹,不少残破的墙壁上还留着清晰的宣传标语:“打倒封建残余势力!”、“中华苏维埃政府万岁!”、“反对将热河平津拱手送给日寇!”、“打土豪分田地!”落款是“义铜宜奉县红军独立师”。
  柯续中看完标语大吃一惊:“他们的势力这么大,还有整师的红军,我们到这来不是要和他们抢地盘争天下吗?”几句话说得大家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悬了起来。
  参加过苏区围剿的肖靖国告诉柯续中:“我们进入了原来的苏维埃政府根据地,标语是当时红军写的,房子是国军剿共时烧的。从周围的地貌和村子的损毁情况判断:这里至少发生过团级规模的战斗。不过这里应该没有红军了,西安事变后红军都改编成新四军,被叶挺将军带到江北抗日去了。”
  听了肖靖国的话,大家顿时长长地松了口气。同来的十几个人心里都明白:重建县政府协助军队抗日还是有信心的,如果在义宁县还要跟他们斗,谁也不知道能有几分胜算?这时张任清从村子里带来了一个穿着整齐的人,这人自称是村里的保长,听说柯县长来了主动过来拜会父母官。
  还没上任就有子民迎接,柯续中十分感动忙迎了上去,连声问道:“保长贵姓?此地属义宁县哪个乡管辖?”
  保长哈着腰答应道:“免贵姓荣,这里属上奉乡管辖。县长光临敝地,篷壁生辉。我等有失迎迓,望县长见谅!”
  “不必客气,一切都好说。”柯续中指着一片废墟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灾民安置好了吗?”
  荣保长满脸惆怅:“多谢县长关爱,这是好几年前的事。不说啦,先到我家去歇歇脚。”
  荣保长家就在前面山坡上,是一栋看上去还算完整的土坯瓦房。大伙一眨眼间来到了荣保长家门口,荣保长忙把大家迎进了堂屋,进屋是一个宽敞的大厅,正墙上贴着:“天地君亲师位”,神台上放着一只插满燃尽香杆,布满灰烬的紫铜香炉,前面摆着一张八仙桌和四条长凳。荣保长让柯续中坐了上席,自己和王少北坐在侧席作陪,张任清、肖靖国、朱仁轩也围着桌子落了坐,其他人也在没有桌子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保长老婆手脚麻利地端上装满花生、雪枣、茶饼、南瓜子、炸薯片、瓷花片的盘子放在八仙桌上当茶点,随后又给每人泡上一碗香喷喷的有黄哩桠、干盐姜、萝卜干、花生米、菊花、芝麻、黄豆、茶叶的义宁茶。柯续中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情不自禁地赞道:“好茶,有风味,有品位,有特色!”众人也一起附和着:“这茶好奇特”,“又香又好喝”。
  荣保长骄傲地:“我们义宁茶叫吃不叫喝。义宁茶的特点是:用滚水冲泡,芝麻浮上了水面,黄豆不沉不浮在其间。放佐料要上不见水,下不见底,茶泡好后,稍等片刻,就可以吃茶了。一吹一条线,一唆一大片。茶要趁热吃,先唆芝麻、黄豆,再嚼黄哩桠、菊花,喝干了水吃咸萝卜干。吃茶的时间不宜太长,佐料浸胀了就不香了。吃到最后粗鲁的用手扒,文雅的仰起头右手往碗底一拍,碗底佐料全倒进嘴里。”
  一行人按荣保长说的做,茶吃得有滋有味。摆在八仙桌上的茶点,只有柯续中和三个退役军官吃了点,其他人都不好意思动手。柯续中一边喝茶一边说:“我只知道义宁是宁红茶的故乡,以为你们就是喝宁红茶的,没想到义宁人吃茶还有这么多讲究。”
  待大家吃完茶,保长老婆就收起茶碗,招呼村民又搬了一张八仙桌进来,在大厅两张八仙桌上套上了圆桌面,荣保长还专门请了村里两位长者来陪柯续中吃饭。大家刚分主宾坐好菜就上了桌,首先端上来的是上奉乡有名的豆屑米果、芝麻糍粑、接着上的是烟熏腊肉、扁豆炖鸡、韭菜炒蛋、上奉板鸭、油闷南瓜。荣保长从厨房里提了两把大锡壶烧热的自酿谷酒,给每个客人筛了一碗酒,柯续中尝了一下甘甜可口,以为度数低不会醉人,就放心让大家喝。荣保长也以主人身份连敬大家几碗,柯续中回敬了两位长者和荣保长的酒,大伙也一个劲地劝荣保长喝酒,喝到最后两大壶酒见了底,几个量小的便有些把持不住了,走路蹒跚话也多了,手舞足蹈地折腾一番,便趴在桌上呼呼入睡。
  柯续中本来就不太会喝酒的,只喝了一碗酒脸上有点发红,心里有些发慌。荣保长虽然能喝也架不住大伙劝,酒也有了七、八分的醉,柯续中离席搬了把竹椅子给荣保长坐,自己也在荣保长边上坐了下来。荣保长乜着眼睛看着柯续中道:“别看麻洞村被毁得不成样子,原来可是三省九县名声在外的。想知道我们麻洞的故事吧?我来说给你听听,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一九三二年冬,第二次反“围剿”胜利后,湘鄂赣省委、省苏维埃政府为了分散敌人兵力,减轻省级机关在“围剿”中的压力,抽调精兵强将在义宁、铜鼓、宜丰、奉新边界地区进行武装割据,开辟和创建了义铜宜奉县苏区。湘鄂赣省委派来了林子芳书记,带着组织部长黎荷存,宣传部长涂弼承,政治保卫局长管仁义到义铜宜奉县任职。同时,也成立了县苏维埃政府,由张立生任主席,邹三元任副主席。下辖土地部、财政部、经济部、军事部、劳动部、工农检查部、裁判部、内务部、文化部、卫生部等十几个职能部门。义铜宜奉县委、县苏维埃政府就分别驻扎在麻洞村张纪贤、李明辉两家财主屋里。
  那时的麻洞村真是麻雀虽小,五脏具全,党政军机关都集中在这里办公。原来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子突然变成人才济济,热闹非凡的义铜宜奉县苏区中心。县委、县苏通过打土豪分田地嬴得了民心,青壮年参加红军、赤卫队保卫苏区,妇女参加妇救会做军鞋,儿童参加童子团站岗放哨,整个苏区呈现出一片繁荣景象。义铜宜奉县委、县苏维埃政府的成立,在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南昌行营边上钉下了一颗钉子,严重威胁到南浔铁路和国民政府夏都庐山的安全,让南昌、九江的达官贵人惶惶不安。但对摇摇欲坠、危机四伏的湘鄂赣省来说却是件大好事,它不仅为湘鄂赣省的红十六军提供大量的兵员,也为湘鄂赣省苏区的发展和政权的巩固提供了有力的经济支持。
  义铜宜奉县苏区的蓬勃发展主要依靠军事干部的艰苦努力,特别是县苏维埃政府军事部长喻行舟的坚强苦战,才打出义铜宜奉县这一片新天地。喻行舟湖南省平江县人,曾任湘鄂赣省红十六军连长,三十多岁,汨罗江渔民出身,虽然身材矮小,其貌不扬,但他军事技术过硬,对党赤胆忠心,对敌斗争机智勇敢,经常深入虎穴,打恶除霸威震敌胆。
  在第二次反“围剿”胜利后,他奉湘鄂赣省委派遣,从红十六军中带着八名战士,扛着八支步枪,到麻洞组建义铜宜奉县警卫营。警卫营刚成立时,也就百把号人八支汉阳造步枪,其余的人拿的都是大刀长矛。他带着警卫营的战士们寻找敌人在乡村中的薄弱环节,打保安团、拔靖卫团,消灭零散的地主武装。采取避敌锋芒,攻其不备的游击战术,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不断壮大自己的实力。
  不久,当局发动了第三次军事“围剿”。进攻义铜宜奉边苏区的有国军五十师,义宁、铜鼓、宜丰、奉新四县保安团以及周围地区的几十支民团武装。他们所到之处摧毁乡村红色政权,捉拿苏区干部,烧房毁舍,无恶不作。为保卫义铜宜奉县革命成果,湘鄂赣省委将警卫营扩编为湘鄂赣军区义铜宜奉县独立团,喻行舟任团长,兼任县苏军事部长。独立团成立后,喻行舟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不仅能够灵活运用战略战术,拖着敌人在九岭山脉中打转,还能声东击西打到南昌、九江边缘地区,直接威胁国民政府夏都庐山和军委会南昌行营安全,造成这两座城市的富豪劣绅们极度恐慌,令蒋委员长十分头疼。
  喻行舟指挥的义铜宜奉县独立团经过几次大的战斗之后,越战越勇,让苏区边缘的反动民团闻风丧胆,落荒而逃。就连国军正规部队也不敢轻举妄动,每次进攻苏区都小心翼翼,生怕落入喻行舟设下的圈套,遭到独立团重创。一九三三年秋,义铜宜奉县独立团进入了全盛时期,全团发展到一千多人、八百多枝枪,成为湘鄂赣地方红军中的一支劲旅。为扩大革命军事力量,湘鄂赣省委决定将独立团改为义铜宜奉县独立师,喻行舟任县苏军事部长兼师长。湘鄂赣省委从大局考虑,又从独立师抽调大部分力量,补充在三次反“围剿”中损失惨重的红十六军,将独立师缩编为独立团。眼看着自己拉起来兵强马壮的队伍,转眼间又回到了从前,喻行舟的心里难过得犹如刀割一般,但他用坚强的党性战胜了自己,愉快地服从了上级组织的调遣。
  这时第四次“围剿”开始了,中央军和湘鄂赣三省的地方武装分割包围湘鄂赣革命根据地,由于义铜宜奉县革命形势高涨,成了这次进攻的重点。面对白色恐怖的局面和残酷的现实,喻行舟缩编后没有畏缩,依然主动突击将义宁县上奉、黄沙港,奉新县甘坊,宜丰县新庄、天宝,铜鼓县大塅等地的反动地主武装民团歼灭干净,并与前来“围剿”的五十师、七十七师、十八师周旋,牵着它们的牛鼻子在幕阜山脉和九岭山脉的崇山峻岭打转,一有机会便给他们一顿胖揍,打得他们丧师失地,损兵折将,分不清东南西北,最后只好偃旗息鼓撤兵了事,义铜宜奉县又取得了四次反“围剿”的胜利。
  为总结四次“围剿”的经验教训,部署对中央苏区和各省地方苏区的第五次“围剿”,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在庐山召开军事会议。参加会议的有江西、湖南、湖北、广东、福建、安徽、河南、山东党政官员,进剿部队少将以上军官,赣州、吉安、九江、岳阳、咸宁等地专署军政要员。党国总裁、军事委员会委蒋员长在会上作了动员讲话,他将新一次“围剿”定位为军事、政治、经济、社会的总体战。强调“围剿”的基本原则为“三分军事,七分政治”:即用三分的力量作战,用七分的力量来推行作战区的政治。按照蒋委员长的思路,第五次“围剿”将改变战略战术,各路进剿大军采用“步步为营,节节推进,层层包围,步步进逼”方式进入苏区。也就是部队走到哪里,碉堡就建到哪里,先巩固阵地,再稳扎稳打。依靠稠密碉堡体系,做到碉堡相连,星罗棋布,互为依托,构成火力网,构筑堡垒和清剿齐头并进,达到蚕食苏区,扩大清剿战果的目的。
  会议结束后,国民政府投入百万兵力实施第五次“围剿”,仅湘鄂赣苏区就有十万正规军和民团进行清剿。湖南省清剿重点是平江县,湖北省是通城县,江西省则是义宁县。义宁县的重点放在义铜宜奉边的麻洞,以摧毁义铜宜奉县委、县苏维埃政府,剿灭喻行舟领导的独立团为终极目标。第五次“围剿”一开始,国军和各县民团一改原来传统做法,不再直奔麻洞县委、县苏驻地,而是在外围捣鼓碉堡,搞移民并村,厉行保甲制度,以消除苏维埃政权和独立团生存的外部条件。
  国军围而不攻的态势,使很多苏区干部、群众产生了自满情绪,觉得这次“围剿”也是雷大雨小,最后一定会以失败告终。搞学运起家的林子芳,农民出身的县苏维埃主席张立生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也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认为五次“围剿”只是虚张声势,凭独立团和赤卫队就完全可以战胜敌人,强调不丢一寸士地,御敌于县门之外,没有及时部署县委、县苏维埃机关转移,仍留在麻洞村驻地办公。
  面对行为诡异、捉摸不透的敌人,具有丰富对敌斗争经验的县苏维埃政府军事部长兼独立团团长喻行舟,政治保卫局局长管仁义的头脑是清醒的。他们懂得越是平静就越要小心,大的风暴往往在平静的环境中产生。这俩位患难与共的战友在交流了各自收集到的情报后,认为目前形势十分严峻,敌人这些新的“围剿”手段非常恶劣,谈到当前的处境总是忧心忡忡,寄希望于县委、县苏维埃政府能作出正确决策,及时做好反五次“围剿”,打大仗、打恶仗的准备。
  事态的发展往往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当铁壁合围形成之后,参加“围剿”的各路人马便向麻洞杀来,除了成建制的五十师、七十七师、十八师三个国军正规师外,义宁、铜鼓、宜丰、奉新四县民团也赶来参战,要报喻行舟在第四次反“围剿”中的一箭之仇,一时间苏区境内狼烟四起、战马嘶鸣、国军部队纵容民团烧杀抢掠,苏区人民妻离子散,被迫流离失所。
  义铜宜奉县委、县苏维埃政府紧急调动独立团和各乡赤卫队与敌展开决战,由于县委、县苏政府主要领导反“围剿”的指导思想出了问题,加上县委、县苏维埃政府机关的拖累,独立团只能在麻洞周边活动,无法放开手脚与敌周旋,失去了以往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仗也越打越差,损失越来越大,战士情绪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几场恶仗下来,独立团只有招架之功,没了还手之力。部队已退到麻洞脚下的最后一道防线,喻行舟心里明白麻洞是保不住了,现在能做的就是赶快让县委、县苏维埃政府转移,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损失,想到这里立马叫来通信员小李:“你通知政治保卫局管仁义局长,请他尽快转移县委、县苏维埃政府机关,这里可能快撑不住了”。小李答应一声,飞快的向麻洞跑去。
  前线战事失利的消息不断传来,麻洞的空气里弥漫着大难将临的气氛,义铜宜奉县委、县苏维埃政府办公的张纪贤、李明辉屋里都已搬空,地上散落着大量废弃物品。管仁义接到喻行舟的转移通知后,及时向县委林书记、县苏维埃政府张主席作了汇报。林书记、张主席经过紧急磋商后,决定带领县级机关干部突围,在政治保卫局侦察大队和保卫大队的护卫下隐入九岭山脉深处。原先人欢马叫的麻洞村巳撤空,就连老百姓也躲进了深山老林,只留下政治保卫局长管仁义和执行大队还在忙碌。
  县政治保卫局是隶属县委的重要部门,内设侦察大队、保卫大队、执行大队三个部门,专门负责县委、县苏政府安全,具有侦察、反奸等职能。除正、副局长外还有三百人枪。政治保卫局局长管仁义义宁县人,长得身材高挑,五官端正,板刷头上的黑发如刺猬般竖立着。虽是工农干部出身,文化程度不高,但他对革命事业忠贞不贰,是一个愿为工农翻身解放奉献生命的人。
  管仁义正在执行县委林书记、县苏维埃政府张主席布置的一项重要任务,掩埋县苏财政部的二十万块银元和大量的金银财宝。这些钱财都是独立团在义宁、铜鼓、宜丰、奉新四县打土豪缴获的浮财,是县委、县苏维埃政府和独立团的运行经费。为了在反围剿中不被这笔巨额钱财拖累,县委、县苏政府讨论决定:由县政治保卫局局长管仁义负责掩埋这笔财富。为保证这笔来之不易的财宝的安全,管仁义绞尽脑汁想了很多办法,最后选了一个自认为最稳妥的办法来实施。
  管仁义先请了二个木匠做了四口薄皮棺材,他亲自把县财政部送来的二十万银元和大量的金银财宝分别装入棺材,又从监狱里挑选一十六名罪大恶极,又身强力壮的犯人来抬棺材。一切准备好了之后,在预先设计好的路线上按两人一组,安排了执行大队一百多名队员担任沿途警戒不准闲杂人员靠近,管仁义手拎二十响盒子枪带着十名端着花机关冲锋枪的警卫,押着一十六名犯人抬着四口棺材走出了麻洞村,在寒婆岭的密林中转悠了半天,最后在一棵大楮树下停了下来。
  管仁义手一挥:“挖”。警卫们呼拉一下围了过来,将顶上火的枪口对着犯人,犯人们颤抖着忙从棺材上取下洋角、铁锹拼命地挖着坑,不一会四个比棺材稍大的坑就挖成了。管仁义指挥犯人们用绳索把棺材放入坑中,然后向坑内填土将四副棺材埋没,并逐一压实,再抛撒枯枝烂叶进行伪装。
  这一系列工作完成之后,管仁义发布了将犯人带回的命令,当走到麻洞村边上山坳时,管仁义突然喊了声:“行刑队”。
  早已埋伏在此的行刑队赶紧从树林里钻出来,满脸络腮胡子的行刑队队长张大有跑过来答应道:“有”。
  “执行”。管仁义面色严峻地迸出两个字。
  “是”。张大有举手敬礼,一转身吼道:“将犯人押解到位,执行枪决!”
  在一阵推拉忙乱之后,犯人们顺从地并排站着,突然一名犯人嚎啕大哭,其他人也跟着哭喊起来。张大有满脸寒霜不耐烦地一挥手,一阵剧烈的枪响过后,犯人们命丧黄泉,一切又归于沉寂。管仁义带着执行大队在薄暮的掩护下,与喻行舟的独立团残存兵力合成一股撤进了深山老林,准备以九岭山脉为依托,坚持与敌进行游击战,但由于叛徒出卖兵败沙窝里,隐藏在麻洞山里的大笔财富不知所终。
  柯续中听完荣保长讲的故事后,热血沸腾、心潮澎湃,对喻行舟、管仁义仰慕不已。当然最关心的还是那笔财宝的下落,如果找得到县政府的办公经费就有着落。荣保长告诉柯续中:“这几年来寻宝的人多如牛毛,有单身独户的,也有成群结伙的,本地老百姓也在找,不过没有一个寻到了宝”。
  柯续中不解地:“莫非是谣传?”
  荣保长不容置疑地:“不会!有人从楼板缝里亲眼看到管局长把银元装进棺材里,很多当地人都看到县政治保卫局的人押着犯人,抬着四副棺材出村去山里埋了。”
  肖靖国笑道:“你们不了解红军、赤卫队,他们做的事太诡秘了,别说是金银财宝,就是藏个人你也找不到。”
  对这笔神秘的金银财宝,大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心里都在惦记这笔不知所终财宝的下落,幻想将来有朝一日单独到麻洞来,探寻宝藏发笔横财。